见他面露冷凝颜色,骆海棠慌了,连忙快步绕过他,挡在他面前。她告诉他:“可卿就是那个你说你爱她的那名姑娘。”他该记得的,毕竟可卿的爱很傻、很执着的,试问有哪位姑娘家会因为爱他而追他追到了烟花地?她的急急解释惹笑了卫文阔。他的嘴角勾勒着一抹邪恶,他问:“你可知道我对多少个姑娘说过‘我爱你’吗?”他笑容一敛,表情似思索着,忽地,他又开口:“好像允诺我会娶她的人也不少。”他眉峰一扬,问她:“那你到底是在说哪一位?”
他毫不避讳地细说自己的风流韵事,说出他的游戏人间;而骆海棠却必须以手捂着口,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这一瞬间,她竟难过得听见自个儿心裂的声响,那是一声声的在叫痛啊!她的手紧紧地抓在胸前,抑住那种刺痛的情感。她捂口捧心的模样像是她才是那个最承受不了他的邪恶、他的坏的人,而她这样伤心欲绝的表情却很意外地撞击了卫文阔的心。
他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卫文阔半迷起眼思索着。他脑中忽地闪过一连串的画面,地点是在迎春院,当时他怀里抱着一名当红的艳妓,一名女子闯了进来,叫喊着:“你说过你爱我的!”他看到那名女子的绝望,看到她冲向那艳妓,看她掴了那艳妓一巴掌,既而场面一片混乱,那是他头一次看见女人打架,而且还是为了他,但他却事不关己地穿戴衣物;而后,他又注意到在被冷落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紧紧地锁住他,那眸光——有初见他时的喜悦、有看破他真面目时的心碎与绝望——而那双眼睛就像她现在的目光……卫文阔回神,两双眼直直地盯住骆海棠。他问:“叫什么名字?”
“秦可卿。”
“不。”他摇头。“我是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他想要知道的人是她。
他想要知道她是谁!为什么?骆海棠猛然退了一大步,抬起惊惶的眼眸看他。而他勾着嘴角笑,那笑就好像她头一回见到他那般温煦。不!骆海棠摇头,想晃掉脑中所浮现的那一幕。她不该再想起那一幕的,她告诉过自己,她不该再爱这个男人的。
她拚命地摇头的模样是在极力地想摆脱什么。“你想忘记什么?”卫文阔突然欺近她,问她:“你拚命想晃掉的是什么?”
他的身影笼罩在她的上方,那属于男人的阳刚气息吹拂在她的上方,悄悄地激荡了她的心,让她原本自为平静的心泛满了涟漪。她怎么能让他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左右了她先前的决定!
骆海棠慌张地避开他的眼神,开口对他说:“你不用知道我的一切。”想到了可卿,她突然有了勇气,既而她坚定、明白地告诉他:“你该知道是可卿爱你爱得不可救药,她为了你跟秦伯父起了冲突,现在被软禁在家,你该……该……”他一步步地欺近她,让她无法将她所要表达的说得完整。
“你别靠近我。”她闪身躲开他,不让他身上迷人的气息扰乱她的心。他让她逃。只是,他仍站在远处问她:“你为何而来?”
“我说过了,你是为了可卿来的。”她是来这劝他接受可卿的那份痴心,她说过好多回了,怎么,他一次都没听进去吗?
“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是为了自己才来的。”
“你说什么?”她惊愕地看他。
他嘴角又浮出那抹邪恶的笑来。“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是为了想见我,所以你才来的。”
骆海棠倒抽了口气,身子惊惶且踉跄地退了退。“我没有!”
他不理她的反驳,径自说他认为的。“你知道自己不该爱上像我这样的男人,所以一再地阻止了自己的爱慕,但你虽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你的心。你一方面要自己别来找我、别再见我,但另一方面,你又利用了你好友的感情,说服自己是为了她才来的;其实事实的真相只有你自己才明白,你不是为了她,你是为了自己,所以才来见我的。”在她眼里,他看到了属于姑娘家的迷恋与羞怯。
“你胡说,你胡说!”骆海棠捂住耳朵,不听他的胡言乱语。他好可怕,好可怕的,因为,他有颠倒是非的本领。
“我不要听你的胡说八道,不要听你的颠倒是非。”她猛摇头。“我来错了,来错了,我不该以为可卿的痴心会让你明白你是个多么幸福的男人,我不该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劝得了你回头。”是她高估了自己,而错估了卫文阔的无情与邪恶。她转就要逃。
他一把擒回了她,他圈住她的手,让她面向他。“看着我的眼睛;如果你胆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喜欢我,你没有想见到我的意思,那么我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