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刚才说……」

「我的意思是,比起迷人的程度,叶师伯是我见过的男性中最好看、谦和有礼的。元宵那晚我见到皇上时,被他的美貌吓一跳,没想到叶师伯比他还好看。但这不表示我就会被叶师伯所吸引,还是你认为我是那种以貌取人,见到好看的男子便意乱情迷的花痴?」

花朝当然不敢承认有此想法,连忙陪笑脸,「慧妹,你别生气。只怪我太在意你,才会这样患得患失。」

「你其实不必如此。我自幼跟大姨在静心庵潜修佛法……」

「咦?令尊不是赵右相吗?怎会让你住在庵堂里?」

原是担任中部尚书一职的赵政道,两天前突然被皇帝拔擢为右相,那日正好轮到花朝在金銮殿上当值,宣旨时他便在常

但不管是担任右相还是户部尚书,赵家世代书香,家境极为富裕,没道理把女儿往尼姑庵里送。

「说来话长。家母生我时难产,虽然母女侥幸平安活了下来,但身体都很虚弱,我更差点养不活。术士推算,我在十岁前与父母缘分极浅,若是养在家里,必然夭折,最好将我送到别的地方养到十岁方回家团圆,不但能平安长大,还能封荫父母。当时我病得厉害,家父和家母无计之下,只好听倍术士之言,将我送去自幼便出家的大姨所主持的静心庵。不知是术士的推算正确,还是大姨传我的内功心法有效,抑或是佛祖保佑,我渐渐好了起来。」

「原来如此。既然你一直住在静心庵,如何会拜在太后门下?」这点是花朝早就想探究的。

「十岁那年,大姨送我返家途中遇到独行大盗。那盗人见我大姨貌美,生出色心,大姨不是他的对手,就在危急关头时,师父出手救了我们。师父见我骨质极佳,便收我为徒,将我带在身边。这次师父返京时,决定要我留在京城与家人团聚,顺道就近保护皇上。」

「太后倒有先知卓见。若不是收你为徒,又命你留在京城,元宵那晚可没人来救皇上。」

「或许是冥冥中有诸神护佑天子吧。」千慧感叹道,看向花朝的眼眸却有更深一层的意味,彷佛在说,也或许是两人的缘分促成这一切,令花朝一阵热血沸腾。「那晚我本来要随父母到孝王府做客,可我一向爱静,又不擅於与人应酬,便以身体不适推却了。後来,因为墨儿想家,我便陪她偷溜出府,顺道欣赏京城的元宵夜景,谁知会这麽凑巧的遇见你们遭人围杀。」

「或许之前都是凑巧,可你以机智救了皇上,还将刺客引到勇王府後门吓跑他们,就绝不是凑巧了。」

「幸好勇王府後门我去过一次……」

「你到过勇王府後门?」花朝显得十分诧异。

「我大姊是勇王的儿媳。」千慧淡淡解释。「家母曾带我进王府探视家姊,几天後我又跟二姊从後门进去。我的记性向来不差,在将皇上交给墨儿照料时,便决定要就近利用勇王府的声威吓跑这批刺客。」

「不愧是太后的弟子,不但有勇还有谋,令人佩服。」花朝由衷赞叹。

「我没你说的那麽好……」千慧难为情了起来,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轻呼了声,「啊?怎么扯到这里来?!」

「有什么不对吗?」花朝纳闷。

「是没什么不对,可人家最早先说到跟大姨住在静心庵里,就被你把话岔开,现下不晓得该怎麽接上。」

见她娇憨的小脸因烦恼而皱了起来,花朝险些失笑,他隐忍住笑意,柔声建议,「你就当我没把话岔开,接著讲就是。」

「不行啦。」她脸红红的,像两把小扇子般的睫羽掩下来遮住水眸底的情绪,绯樱般的双唇抿了捐,语音低如耳语,「好不容易可以一鼓作气,现在不好意思……」

花朝耳力过人,自是听见她的话了,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们之间还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慧妹,有什麽话你直说无妨。」

「嗯……」她别扭的想抽回被握在花朝手心里的柔荑,他却不肯放,千慧娇媚地白他一眼,那眼神有著说不尽的动人,让花朝险些失去自制力,想一把抱住她。「你真的要听?」

「要听。」他低哑的语音如风轻掠而来,眼光灼热如火的锁住她。

千慧登时感到浑身烫热,少女的矜持寸寸瓦解,目光含情地看进他眼底,语音微颤。

「我要说的是,静心庵里的生活清静简单,长年看著庵里的师姊们对佛的虔诚,使我也养成了专心一意的习惯。师父就说,我的专心让习武的进境比常人迅速,通常她只需教上一遍,我便能熟记於心。所以……我的心思是单纯专一的,你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