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他无力地低喊,"我没力气跟您争论。请体谅我连续工作七十二个小时,直到凌晨三点才合眼休息,不到十点半就被门铃声给吵醒,身心都处在极度缺乏睡眠的虚弱状态,别跟我计较了。"
身为吵醒儿子、害他没睡饱的元凶,梁母涌到喉头的怨气徒然一消。
那个门铃……她揿的。 她想做一件事,便执意要完成的坏毛病总是改不掉。当时一心想要见到凤岳,笃定他在家的她,完全没考虑到工作狂的儿子会利用假日补眠,不理会布朗先生的劝告,指头像黏在门铃上放不下来,没注意到时间到底有多久,直到凤岳现身。
当时,她专注地控制着一见到儿子的面便濒临崩溃的情绪,没发现凤岳的脸色有多苍白,直到现在。
像是重逢后首次将视线焦点放在凤岳身上,梁母看到了儿子充满血丝的眼睛里的疲惫和委屈,看到了他满脸于思的憔悴,看到那件松垮地套在他身上被她的眼泪鼻涕糊得乱七八糟的睡袍,悲伤和羞愧同时涌上心头。
她是怎么做人母亲的!
只会怪儿子,却没注意到他的气色这么差!
"你……说得对。"梁母愧疚地低声道,"是妈不对。没把事情清楚,还怪你想歪。可是妈……"她吸着鼻子,强忍堆积在心头的沉重伤痛,"如果不是慌得乱了方寸,又怎会这样不体贴?"
"我没怪您的意思。"凤岳揉着疼痛的额角,温声宽慰母亲。"究竟什么事让妈乱了方寸,跟凤荃有关吗?"
"她……"提到爱女,粱母再度悲从中来,但爱子脸上的疲惫让她很快克制住,毅然道:"等你休息够再说。妈不是故意吵你的,妈……"
"妈!"母亲后知后觉的体贴令凤岳难以消受。"您话都冒了一半,这会儿叫我还怎么睡得着!"
"说得也是。"梁母苦笑地附和,眼神复杂地瞅着儿子,"至少去冲一下澡,妈趁一这段时间帮你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