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老爸没比春天的老爸好多少,只差在没敢光明正大、或是凯到豢养一堆情妇来气老妈,逢场作戏却是难免她老爸可是个帅哥哦,年轻的时候不晓得风靡多少欢场里的女人哩。
是不是男人只要长得体面,有点钱,便会不安于室,到处招蜂引蝶?自身的经验,让颖嘉不得不持这样的怀疑。老爸这样,弟弟如此,封浏凯更是个活生生的证明。
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为何还为他浪费九年青春?
在浏凯所住的公寓大楼门前停好摩托车时,颖嘉仍想不明白。
她收好安全帽,拿出牛皮纸袋,里面有浏凯昨天叫人快递给她的文件,及她翻译好的稿子。
跟管理员打了声招呼,她信步走进电梯内,按亮九楼的灯号,从随身的背包掏出浏凯公寓的钥匙把玩。
两年前他搬进这里时,打了一副给她。颖嘉迄今唯一感到安慰的是,浏凯的女友中,她是唯一拥有他公寓钥匙的人因为不管她什么时候去,都没发现里头有女人的踪迹。浏凯在这点显得很谨慎,不管如何花心,他都不会把女人带回公寓里,这是否表示至少自己在浏凯心里还占了个特殊位置?
自嘲地走出打开的电梯门,脚步停在浏凯公寓门前。颖嘉告诉自己,要是浏凯还在睡,就把牛皮纸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有一次,也是大清早来找他,还在床上的浏凯突然抱住她。
他光裸着身子,毫不掩饰他的欲望,颖嘉又羞又气,十分坚决地拒绝他,没让「性」趣盎然的浏凯得逞。
为此,他还发了一顿脾气,说她是二十世纪末最后一名老处女。若不是当时颖嘉委屈得频频掉泪,又急着去上班,真想告诉他,她才不是最后一名老处女呢,再怎样都有春天作陪。她敢说,春天那家伙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这点要是让她的读者知道,不晓得会怎么想?
钥匙卡啦一声开了锁,颖嘉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一缕气息让她不自觉地蹙了下眉,这是她未在浏凯屋里闻过的味道,掺杂着酒气和女人胭脂、呛人的香奈儿五号,以及某种难以言喻属于暧昧的味道,一古脑地冲上她鼻端,令她有作呕的冲动。
颖嘉伸手在鼻端煽了煽,仍煽不开那股浓稠、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顿时兴起退出屋外呼吸新鲜空气的想望,若不是从那半掩的房门里传来的哼哼哎哎声音绊住了她的脚步,她早就退出屋外喘气了。
她僵在当场,感到血液往脑门上冲,脚底生寒,脸颊却是火热。
她无法置信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举起像有千斤重般的双足机械化地迈向浏凯的卧房,却在半开的门缝处,脚像生了根似的停伫,无法朝前再走上一小步。
视线所及的场景,让人血脉愤张。那种场面就像a片般有声有色,肉欲横流中除了忽高忽低忽大忽小的身历声音效外,还有各种暧昧的淫声浪语,及剧烈的肢体语言所交织而成的诡异气氛。
事实上,颖嘉想到的头一个吻合场景,是莎朗·史东主演的「第六感追缉令」中的一幕。只是跨坐在男主角身上的女主角没莎朗·史东的身材那样好,至少那对波的侧影不及人家的波澜壮阔,但演出之卖力,犹有过之。
只看她在男主角身上扭来扭去,随着腰脊拉直,两粒仙桃般的圆翘臀部朝上一拱,砰的伏倒在男人身上。那幅水乳交融、污水淋漓的场面,教春天来看,绝对让她目瞪口呆,就连颖嘉自己也是怔在现场,忘了该怎么反应。
她听不清楚那栖息在床上男人宽厚胸膛的女人在咕咕哝哝什么,只是张着嘴,双手抓紧牛皮纸袋,眼光呆呆地直视前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处,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办。
直到封浏凯低低的笑声传进她耳里,直到他蓄满汗水、充满力与美的年轻身躯赤裸的自床上翻下,直到那双仍氤氲着欲望的眼眸对上她
砰地一声,她手中的牛皮纸袋掉到地上,脸上的潮红火也似地侵略着她。
无暇理会浏凯眼中不知是惊惶、懊恼还是气愤的情绪,颖嘉霍地转身朝大门口狂奔,将他喃喃的诅咒声抛在身后,伸手按住电梯按键,运气好得不可思议,立刻有部电梯的门打开。
她不假思索地冲进去,飞快按了一楼的灯号。等到戴上安全帽,跨上摩托车,风驰电掣般驶出巷道,惊惶失措的心情才冷静下来,发现脸上湿漉漉的一片。
伤透心的女人会做什么事?
颖嘉没有自杀,也没有找封浏凯大吵大闹,只打了电话给好友春天,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事后,心情很乱。浏凯打了几次电话给她,还到医院找过她,颖嘉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一个在她面前和别的女人热烈做爱的男人,只要看到他,便会想起那天的事,肠胃不舒服地作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