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天!宋平云出生才三天的时间便夭折了。宋家老爷将孩子早夭的事给瞒了下来,不敢让他的夫人知道:但,母子天性,在宋平云夭折的那一个晚上,古丽容作了个梦,梦见她的孩子来到床前,说他得离开,无福做爹娘的儿子,要古丽容别为他伤心,他说天地间的一切,早有定数。
定数?难道它的孩子是注定好的得夭折?!既是如此,那又为什么要让他来到这个世上,让她拥有了,再失去?
古丽容那晚哭了一整夜,皆了过去,又醒了来:醒来,又哭晕。宋家老爷是真的心疼妻子这么折磨自己,于是在宋平云头七过后,便简单地举行家祭,将那小小的尸身埋进他们的祖坟。
头七过后,古丽容还是不言不语,整天关在佛堂里吃斋念佛;她认为她前世一定是做了很多坏事,所以老天爷才这么处罚她的。
她要赎罪,她要还债:只要她赎完了罪、还完了债,那么她的孩子一定保得住:古丽容是如此深信着。
这样的心态是不正常的,宋老爷深怕妻子自责大深的结果会得了失心疯,于是当下决定收养一个男孩儿。他告诉夫人:“要赎罪的方法有很多,像街头那些无多无娘的乞儿便很可怜,我们收养了孩子,让那孩子有较好的生活,便是在还债、在赎罪。”其实,宋老爷真正的用意是想收养个孩子,以转移夫人失去稚子的悲痛。
果然,在他们从个老乞丐的手中买来个小男孩后,古丽容的生活有了重心,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在收养“可迁”的第二年,丽容又有了身孕。
第一章
“娘!”
宋可迁刚从练武场回来,一回来就冲进古丽容的房里,巴着他娘亲。“娘,刚刚迁儿在教练场里,听见了个好笑的消息。”宋可迁笑开了一张纯洁无邪的脸,稚气的脸蛋因刚刚的习武而泛着红。
古丽容拿着手绢帮儿子擦汗,叮咛他:“去洗把脸,坐着吃点心,再慢慢把那个好笑的消息说给娘听。”
宋可迁头一点,身子就像忙碌的猴子那般,飞快地跑到水盆边,洗净了脸、擦干了手后,又兜回娘亲的身边,伸直了手,让娘检查。待古丽容点了头,宋可迁,才喜孜孜地回到桌边,抓了个小金塔塞进嘴里。
他连连吃了三个,这才想起他要跟娘说的那个好笑的消息。
“娘,迁儿刚才在练武场里,听见大师父说娘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娘你说,这好不好笑?”宋可迁塞满食物的嘴巴勾着一抹讨好的笑.。他希望他刚刚听到的消息只是众人讹骗它的一个笑话罢了。
古丽容知道在可迁笑容的背后代表着什么意思。
可迁出生在家境不好的家庭,他的亲娘连生了七胎,个个都是男孩儿:可迁从两足岁会走路开始,使得跟着哥哥们上街去乞食,过著有一餐没一顿的日子。
二年前,可迁五足岁,亲生爹娘便不堪生活重担,偷偷带著有能力工作的老大、老二、老三离开了家乡,留下剩余的四个流落街头。
那时可迁五岁,是四个中最小的一个,最没能力自力更生;在一次偷窃中,他与他剩余的兄长走散了,最后才让街头那个老乞丐收留。
可迁刚到宋家的时候,很没有安全感;整天偷钱,拿回去给老乞丐,求的是让老乞丐别不要他。那时候,也们得一次又一次地把可迁给要回来,-次又一次地用爱包容他,给他安全感,纠正他所有的坏习惯。
现在,可迁的生活慢慢导入正常,可是说到底,童年被遗弃的痛苦仍旧根植在他心底。所以,他不要娘有身孕:因为娘一百了弟弟,那么娘就会不要他。这是可迁的想法,古丽容懂,只是……她摸摸自个儿的肚皮,这里有她冀望已久的小生命,她可以感觉到这个孩子比以前的都来得健康、好动。她相信这一次,她一定能顺利的产下宋家的子嗣。可是……可迁怎么办?
他那么小就受过那么多的摩难,内心里充满了不安的情感,届时,她要是生个孩子,可迁会不会又变回以前那个个性乖张的小孩?
“娘!”
宋可迁仰起他小小的脸蛋,蹙拢两道浓黑如墨的眉,踞起脚尖,竖起小小的食指划过古丽容的眉宇。
“娘,别皱眉。是不是迁儿做错了事,惹娘不开心?”
古丽容迳是频频摇头,不知该怎么开口跟可迁说明她不是不受他,只是她真的想替老爷生个宋家的子嗣。
宋可迁从小的环境造就了他个性上的早熟与敏感;他虽不懂娘在愁苦什么,但却也明白娘的愁苦必定跟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