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靖虽看不见她哭时的可怜相,却由她的哭声想像她一脸泪水的模样,心,莫名的一抽,竟有了不舍的怜惜。
他怎么这么狠心,将一个小女娃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里,以升平那样娇生惯养,从小便给人捧在手掌心,呵护着长大的尊优,她是如何度过这三天的?
陆子靖不愿去想像,径自抱起了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步出了地牢。
升平哭着哭着,就睡倒在陆子靖的怀里。
陆子靖将她放在床上,双眼盯住她脏兮兮的脸庞;她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一条又一条,可怜兮兮的。还有——他的眼辗转而下,触及那被老鼠咬破的鹅黄罗衫下,她的腿呈红肿,有明显的咬痕。
而在睡梦中的她,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还没从难过中走出,梦里,她的眼角依然有泪。
陆子靖望着那童稚未褪去的脸蛋,猜测着她的年龄。
那么小的个儿、那么小的身子,她及笄了吗?
然而对于一个年纪尚轻的小女娃,他竟狠得下心肠,将她一个人丢进地牢里,纵使今儿个升平公主真犯下天大的错,他又有什么权利来管束她的行为?
陆子靖陷在自我反省里,对升平的内疚一波波的接踵而来。
突然,哗的一声,升平又哭了。她叫着。“娘、娘,别离开升平,升平好害怕的。 ”她舞动双手,企图留住娘亲的身影,但娘的脚步是如此快,毫不留情的,就要离她而去。
“娘!”她声声哀恸,想要留住她娘亲;那声凄楚却莫名地揪痛陆子靖的心。
他想起了如意的话,在脑中盘旋不去的是升平的身世:想起她年幼丧母丧父;想起她自幼身纤体弱;想起了自己的小心眼,竟连一个小女娃都容不了,让还小的她再一次的承受恐惧与害怕。
陆子靖伸出手,让她握上他的蒲扇似的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