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理会我,但你得服下这帖药,下边的丫鬟说,你这些天的脸色不大好看。”
“我脸色不好看,干你何事?”他口气冲冲地询问她。
尹红默然了。她知道沈天放是生是死与她无干,但,他纵使不爱她,她终究还是他的妻啊!他可以对她无情,她却无法对他无义,他生了病,她没办法看得淡。她知道他是有意刁难,存心让她难堪,她是他的妻,所以这些她默默的承受了下来,她只希望他呕归呕,可千万别拿自己的身子来跟她赌气。
小雪仍旧飘飞着,它们轻轻地、淘气地散落在尹红的肩头上。刚刚出门时,因为太匆促了,所以忘了披上斗蓬,现在被人拒于门外,只得自作自受地挨冻。沈天放很想漠视尹红的单薄,但那些碍眼的白雪很讨人厌的全往尹红身上飘。它们是存心想冻死她是不是?粗里粗气的,他大手一抓,像拎只小鸡似的把尹红给扯进来。
“砰”的一声,他用力的将门给甩上。“你出门前,不用加件衣裳的吗?”
“我……”她想为自己辩驳,但目光一触及他恶狠狠的视线,只得将所有的辩驳吞忍下。
她明白他是不开心见到她,所以故意拿些细琐的事来数落她。
尹红将药搁在桌上
“这药你趁热喝了,收了碗,我就走。”
她不会自讨没趣地站在他面前,碍他的眼。
不知道是真气她,还是舍不得她走,对于那碗汤药,沈天放是说什么也不肯干脆地喝下,只是勾着眼,静静地睇睨着她瞧。他原以为对她的思念,可以被时间给冲淡掉,然而现在与她两照面,这会儿才明白尹红的身影早在他脑子里根深柢固,他的心忘不了她。他厌恶自己这样拿不起、放不下的不洒脱模样。
他猛然端起了碗,大口大口地将药汁饮尽,随即将碗丢给她。“我喝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他无情的模样伤了她脆弱的心。尹红收了碗,转身就走。她单薄的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门开了,雪飘了进来,眼看那纤细的身子就要陷入风雪里。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不悦地看着外头那一场风雪迎面欺向尹红的柔弱。他猛地一张手,他的大手拖回了她。她回眸,瞠大了眼看他。看他拖着她迈开步伐,来到柜子前、打开它,拿了件他的外衣给她穿上。她的身子是那么地小,他得将系绳多绕两圈才能将她的身子包裹在外衣里。他圈着她,淡淡的梅花香就萦绕在他鼻下。
对尹红的爱就这么伴随着淡淡的梅花香,迎面扑向天放的神经末梢。多想抱她一下,多想偎在她的梅花香下。紧紧的,他将她的身子圈绕在自己的臂弯里。他将头枕在她的肩胛上。“告诉我,我该如何做,你才会原谅我?才会接受我?”
他说什么,她“听”不到啊!她只知道从他吹气拂过她面颊的温度感觉到他在说话,可他不让她看他,她就永远无法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她昂起头,转过身,眨着灵动的双眸望着他脸上的哀恸。他生病了,他好难受的,是不是?一双冰冷的心手急急地覆上天放的额际。他炙热的体温吓到了尹红。
“你发烧了!”
她朝他慌乱地比画着,深怕他烧坏了脑子。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看大夫?不吃药?”
“因为我的生死没人理会。”他灼热的眼眸定定地盯在她身上,企图在她身上找到她在乎他的蛛丝马迹。
她理会,她在乎呵!可她没办法这么理直气壮地告诉他,因为天放已有了小钗,有了孩子,可她却只剩下一丁点儿的自尊了。
倘若她开口说“爱他”、“在乎他”,而他还只是想拿来报复孙家,那她开口对他说爱,岂不是自取其辱?
“我去帮你找大夫来。”她现在只想躲开他。
他攫住她的手。不让她逃离。他等她等了这么久,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逃开他。不!他不要看大夫,他只要她,只要她!唇粗暴地降下,狠狠地落在她惊呼出声的口,堵住她的反抗。气息一丝丝的被天放从口中掠夺了去,尹红直觉得自己再毫无气力,只能任由天放将她抱在怀里,缓缓地走向他的大床。
他将她放在床上,唇随着挑开的绣扣辗转而下,吻上她的头、她的肩,她胸前的颤抖——透过他的吻,一股热浪袭向她的四肢百骸,让她觉得燥热难妥。
他不该这么吻她的。尹红直觉地提起手,想推开他灼热的唇。
他的手却比她的动作还快,先发制人的禁锢她的手腕,将它们提高,置于她头顶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