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姐若肯割爱陪嫁,足显铁家的诚意,世伯不用再觉得对不起我们。”
敏璁话一说完,铁家人的眼光便朝礼荭射去,后者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儿,随即绽出一抹艳丽的笑容。
“华公子的提议说到我心坎里了。”她莺声呖呖地开口,神情显得热切诚恳。“敏瑜妹妹不但不怪我与炽哥,还愿意玉成我们,这番大恩大德,礼荭即使倾尽所有也该报答,何况是身外之物。”
这话说得极是漂亮,不但讨了铁家夫妇的欢心——反正嫁妆随她嫁入铁家,便是铁家之物,只要铁家人不心疼就好——亦能拔除铁炽的愧疚,她何乐不为。
礼谦在心里赞叹妹妹的能舍就得。
“胡小姐真是快人快语。”敏璁笑嘻嘻地说,“索性好人做到底,等嫁妆随胡小姐进铁家后,商请胡二公子亲自押送到华家如何?”
“这是应该的。”心愿得偿的礼荭乐得晕头转向,顾不得询问兄长的意愿,点头如捣蒜。
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礼谦回想起来,不免讶异自己当时何以没有反对,是因为华敏瑜那双朝他望来的眼眸吗?
灵秀的眼眸流露出满满的期待,激起了潜伏在他心底的渴望,渴望去弄明白她所期待的,渴望完成她的期待。
等他回过神,铁雄夫妇已带着他们姐弟起身告辞,他才惊觉到自己的反常。
无法像妹妹一样沉醉在心想事成的狂喜中,他的思绪快转如疾奔的车轮,对事情的发展如此顺妹妹的意,感到纳闷。
说话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敏璁,敏瑜像个知书达礼的闺秀静静坐着。然而,偶尔闪现在她眼中那抹似笑非笑,嘴角不时若隐若现的笑窝,却勾起了他满心的疑惑。
她真的如表面一样,全由弟弟做主吗?心里无怨无恨,平静得像一尊没有情绪的木偶,随华敏璁牵着鼻子走?礼谦觉得她不是那种没主见的人。说不定,根本是她自己作的决定,华敏璁只是代她说出来而已。
但事情会是像他想的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