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楼的嘴角浮着志得意满的笑,他就知道有一天红袖会被自个儿的好奇心给害死。他的鼻磨蹭着她的雪白的颈子,耳鬓厮磨地低语着:“当我的妻子,将来会有那么一天,我会公布我的密诀。”而现在,他不想讲话,只想要她。
至于红袖,唉,为了好奇心,为了想知道楼二爷是怎么办到“隔空取物”夺走她的身子,她就只好委屈求全的再当他的妻子。反正现在木已成舟,他与她都已拜了天地,她再使性子说她不嫁给他,不当他的妻室,好像有那么一点矫情;更何况,当二爷的妻子,好像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糟,反而还有些甜蜜。
噢!她好像有些堕落,因为若有似无的,她似乎还满期待二爷的吻与碰触,有时候她还喜欢摸他的胸膛;这样的她是不是有点……色色的?
???
所谓长嫂如母,红袖今天依循古礼,一大早便起来奉茶水,服侍二爷的嫂嫂。
二爷的嫂子脸上虽是堆满了笑,但,红袖还是觉得二爷的嫂嫂怪怪的,至少她觉得季府的大夫人对她并不如她脸上所表现的那么友善。
柴英英一双凌厉的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红袖,她的脸上虽浮着一抹笑,但笑意却没染上那对眸子;她的眼眸里只有鄙视与妒嫉。
一个婢女!竟然是一个婢女抢走了云楼!
当年,当她还是个闺女时,她就爱着这个风流成性、潇洒不羁的季二公子;那时她顶着锡安美女的头衔,举办绣球招亲,为的也就是招来季云楼的目光。她要嫁给他,纵使是他的目光无法始终停驻在她的身上,她也无所谓;她只要他一时半刻的温柔,只要他看她一眼,只要当他的妻,其余的,她都可以无所谓。
可恶的是,他不!
季云楼没把她柴英英看在眼底、放在心上;绣球招亲当天,季云楼竟然缺席,没来参加她的招亲试!这口气教她怎么咽得下去!
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她嫁给了他大哥;她要他日日夜夜注视着她,知道她的美丽,她要以长嫂的身份,让这个小叔知道,错过她,是他这一辈子的遗憾。
三年了。三年来,他的目光依旧没锁在她的身上,反而流连在外头那些野莺野燕上!而她没报复成功,反而日日夜夜看着他怜惜别的女人,而将心沦陷得更深。
两年前,丈夫因病逝世,她没有该有的伤心,反而多了庆幸;她庆幸自己又有机会可以让她的小叔疼惜。
入季家这些年来,她很清楚小叔他的性子;他是个多情种,爱尽天下各式各样的美人,他对每一个都真心,但却从不留恋。她相信以她的美色,她是有机会的,所以她守着孩子为她的男人守寡,为的不是那块贞节牌坊,而是为了他,季云楼。她相信终有一天,她的小叔会正视她的美,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是她!是这个婢女坏了她的美梦!
柴英英的目光转为冷冽,瞪向红袖。
是她,要不是她的出现,云楼终究会是她的。
然而更令她咽不下这口气的,她梁红袖只不过是个婢女,容貌还只算是平庸,不是上上之选!而云楼竟然娶这样的女人,不是当妾、不是小星,而是正室,是他季云楼唯一想收纳在身边的女人!
这样的结果教她怎能甘心呵!她苦苦等了三年,最终教她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貌不惊人的丫环!
不会的,她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她,她要让这个丫头从云楼身边消失,永远永远。
柴英英的目光转柔,嘴角含笑。她像个长辈似的拍拍红袖的手背,说:“今儿个的奉茶是例行古礼,自是不能省,但从明儿个开始就免了吧;以后你就多睡会儿,或是多服侍小叔也成,而我这,你想来就多来走,如果没空,那也没关系,反正我同安安在房里用膳也习惯了。”
她慈爱明理的模样如同个长者,红袖理应放宽心胸的,但红袖看着柴英英的笑脸,愈觉得不安;她总觉得在这抹笑意的背后隐藏着不怀好意,所以当柴英英开口说要她别来请安奉茶时,红袖马上点头。“那以后我就不来了。”她与她还是少见面的好。
柴英英继续拍着红袖的手背,而脸上还是那抹慈爱的笑。
第九章
在季家,虽是云楼当家做主,但以往季家的一切内务都是英英这个大房在主管,所以红袖嫁进了季家之后,她也没那个打算去接管原本由英英管理的一切事务,她有兴趣的是云楼在外头的生意。
在苏家,她每天跑银楼、跑钱庄,不然就是到码头盘点货,她可从来没插手过别的生意;而现在她得试着开始着手打理季家的布庄、米行与伶人茶馆,帮着云楼分担一些外务。这些行业她虽不熟,但凭着她多年来在商场上的经验,红袖有那个自信自己可以尽量用最短的时间去吸收这一切专业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