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湛然深澈的眼眸里,流露出的绝给温柔,令丁铃坚持的心逐渐软弱。
她合起眼脸,避开他的注视,低语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它们只让我觉得难堪,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
简洁的质问像一道炙人的火焰,丁铃被烧得措手不及。
她要什么?他竟然这么问她!
“我不想说。”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席卷向她,如果他无心,她说再多都没用。“不早了,你该去上班,我早上第一堂也有课。”
程羲静静的看她一会儿,意味深长的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的是童话,而我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我想给的、能给的,都是最实际、对你最有用处的,这道理未必是年轻、单纯的你愿意接受、明了的。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世上惟有掌握在手中的金钱和权势不会背叛你,其他的,都可能在下一秒钟跟你为敌。虽然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走吧,我送你去学校,手机带著,也许中午我call你一块吃饭。”
往医院的一路上,丁铃还在想程羲早上说的话。
她带了手机,但没开,是存心赌气,因为他说“也许”,好像把她当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应召女,让她反感。
他说得没错,她是年轻、单纯,学不会他冷血冷眼的看待事情,在被他的魅力迷得晕头转向,献出自己后,她想向他索求的仅是单纯的爱,而不是他想用金钱打发的,对她更为实际、有用的物质条件。这么做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廉价,好像她对他的情意,不过是妓女用来跟嫖客要钱的手段。
她不要他们的关系变成那样,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尊重?如果他有一点点爱她,不会让她这么难堪。
想到这里,一阵寒意涌来。
他说自己过了做梦的年龄,她想向他索求的,对他只是童话。他愿意承认的,不过是喜欢、迷恋,而不是她渴求的爱。那么,她对他算是什么?一个他迷恋的、喜欢的女人?一个挑起他性欲、供他狎玩的……情妇?
所以,她终究是堕落了,沦为男人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