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锻金防范严密,没让你得手!」谢锋鎏冷哼道。
「姓谢的,你是故意挑拨我跟吕师妹!」他铁青着脸,眼中射出怨毒的锐芒。
「我没必要挑拨,锻金早认清楚你的真面目。她的酒量向来不差,那晚只喝了几杯村民自酿的酒就醉成那样。落水后,神智昏迷到无法自救,及至我将她救上岸,她一直昏睡到隔天午时左右才清醒,你能说那酒没问题吗?」
「我不知道。」在他咄咄逼问下,他仍一味否认。「酒是村民提供的,或许是有人对吕师妹存有企图也不一定。」
「这种不入流的谎言你指望我们相信?」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只在意吕师妹的感觉。」他傲然道,转向吕锻金的眼光显得深情款款。「那晚我被姓谢的人给缠住时,看到你被人从湖心救起。摆脱他们后,我四处寻找,找遍路南山区却寻不到你的下落。我想到你提过要到棋盘岩,于是来这里碰运气。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等到你,却看到……」
英俊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看得人于心不忍。
吕锻金脸色微红,低声问:「你来很久了?」
「在你们上来前我就在这里。」他低哑着声音回答。
这就解释了何以雷霆卫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因为他比他们更早抵达。以丁烜毅的武功,如果想躲起来不让人发现不是件难事。
「为何不出声?」这点是吕锻金最在意的。她想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躲起来偷听他们的谈话,自己与谢锋鎏的交谈他又听到多少。
「本来想,但看到你俩神情亲密的登上棋盘岩,忽然间我不晓得是否该出声了。」他苦涩的道。
尴尬的沉默在三人间蔓延,谢锋鎏不急着宣示自己的优势,他等着吕锻金自己开口。
在几个急促的呼吸声后,她语音清冷的道:「你应该叫住我们,至少可以避免现在的尴尬。」
丁烜毅神情悲苦的抖动唇角,突然间,体内所有的悲愤都爆发了,使得他声嘶力竭了起来。
「为什么?他哪里比我好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你。这几年来,更是-心一意的守候你、等你长大,遣了无数的媒婆登门求亲,你却始终拒绝,原以为你是因为父仇未报的关系,没想到却是因为他!你可知令尊生前,家师曾向他提过我俩的婚事,若不是他出了意外,说不定妳早就是我的妻子!」
「丁少门主……」
「你--」这声称呼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给灭绝了,他只觉得心寒到谷底,悲愤的道:「以前你还肯喊我一声丁师兄,几日没见,却让我们之间的关系生分到只剩下丁少门主,你太残忍了!」
「这么说让我承当不起。」吕锻金承认自己或许单纯,但不愚蠢。「我想经过那天的事后,我们之间也只能这样了。我不想欺骗你,诚如你之前在这里听到、看到的,我喜欢的是……他。」
她含情脉脉的目光投向谢锋鎏,丁烜毅忽然觉得光线好强,照得眼睛生疼,只得闭起眼睛,仰首向天,脸上有着像是在忍耐什么似的痛苦表情。
身为胜利者的谢锋鎏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得意,他的眼光紧紧镇住情敌,防备他会失去理智的攻击他们。
然而,丁烜毅只是紧握着双拳,仰首向天。
风一阵阵的吹,吹得树摇草动,也吹着三人的衣裳邋邋作响。丁烜毅的神情一瞬数变,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就在谢锋鎏以为他要疯了,那些尖锐刺人、很难形容的情绪都消失了,替代的是一抹平静。他整个人像从一个遥远的梦境里醒来,重新睁开眼睛。
狭长凤眼里仍有着难掩的凄凉落漠,脸上却绽出一抹微笑,之前的愤恨与狂暴全都不见,他轻轻吐了口气,望向吕锻金。
「既然是吕师妹的意思,我只有给予尊重和祝福,但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好。」她不想撕破脸,而且他的表情太可怜了,让人不忍再刺激他。
「在我们还是朋友的时候,」他的声音显得幽远,目光平静的落在她脸上。「我要到昆明来,你也要到昆明来,我们因此结伴同行。当时你说过,欢迎我跟你一块去擎天庄做客。妳说,擎天庄的主人会像欢迎你一样的欢迎我,这话还算数吗?」
不明白他在盘算什么,她犹豫的回答:「我是说过这样的话。」
「既然吕师妹记得,可否说服谢少庄主让愚兄随你一起去擎天庄做客?久闻建在滇池畔的擎天庄人杰地灵,庄内建筑雕梁画栋,不逊于江南的园林景致,早想前去拜访,只是苦无机会。如今有此良机,希望吕师妹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