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凑巧了,莫非有人想阻止道长陪同吕师叔前去赴约?」姚静疑惑的问,清亮的明眸泛露出智慧。「道长功力精湛,武林人人皆知。如果当日有道长在,那名凶徒必然无法得手,吕师叔与家父也就不会遭人暗算了。」
清云道长如受重击,饱经岁月洗礼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显然这个意念曾在他脑中出现遇无数次。吕笑天是他生平至交,他却在他最需要他时未能伸出援手,实为他平生最大的遗憾。
「这只能怪凶手太过狡猾,道长不要太过自责。眼下我们必须化悲愤为力量,想办法查出杀害吕师叔的凶手。」姚静见他神情悲痛,安慰他道。
「可是要怎么追查?」听到这里,吕锻金再也按捺不住。知道凶手早有计画,事先阻止清云道长陪同她父亲赴约又如何,还是不晓得凶手是谁呀!
「吕师叔身受凶手一掌,他的后背一定有留下掌痕。可是你们已经为他人殓,不然的话……」他伤腾筋的回答。
吕锻金心头涌上矛盾,如果要找出凶手,就得打扰父亲的亡灵,她是否应该……
「驻留本堡的陈大夫与我一同检验过先师的遗体,的确在背心部位发现一枚掌印。我已经描下。」李岩的开口解决了众人的难题。
「方便借我一看吗?」姚静问。
他看了他一眼后点头。
就这样,李岩扶起师妹,把前来拈香的众宾客交给堡中的执事接待,领着清云道长、姚静与谢锋鎏进议事厅,丁烜毅也厚着脸皮跟来。
李岩取出描图给他们观视,还将陈大夫召来。
「从掌印看来,可看出此人骨节粗大修长,而且是左掌。」清云道长首先开口。
「这表示此人是左撇子。」丁烜毅说。
「未必。」姚静摇摇头。「如果限定在左撇子,可能反而着了凶手的道。这只表示对方是以左掌偷袭吕师叔。」
「一般人都会以自己惯用的手掌施力,不是吗?」
姚静似笑非笑的看向丁烜毅一脸的不服气,语带调侃的道:「话虽这么说,不过一名练武者右手拿剑左手使掌不算难事。譬如影剑门好了,我敢说丁少门主必然可以做到这点。」
他闻言语塞,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姚静不再理会他,转向陈大夫。「请将我吕师叔身受的掌伤描述一遍。」
「是。」陈大夫朝众人拱了拱手,开始叙述。「据老夫与李少爷检视,烙下掌痕的皮肤周遭有似火焚过的痕迹,烧伤直达内腑。老夫从未见过这种掌力,就好像手掌可以发出火,沿着血脉烧进人的体内。」
「有这种事?」清云道长脸色一变,表情惊疑不定。「本座有次曾与吕堡主开玩笑的说,世间有所谓的寒冰掌,不知有没有一种火焰掌。记得吕堡主当时曾神情严肃的告诉本座,世间是有类似火焰掌的武功,不过是叫火云掌。」
「火云掌?火焰掌?」吕锻金皱眉苦思,为何她没听过父亲提起?
「他还说,火云掌的武功秘笈是他师门的收藏,不过连他师父都不曾练过,因为这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武功,虽然与他师门的其他武功出自同源,却不是一般人的体质所能练成,所以师门向来只收藏而不修练。本座后来问他该秘笈如今何在,他的表情转为沉痛,只是摇头而没再往下说。」
议事厅里陷入短暂的沉寂,吕锻金心头充满绝望,有种大海捞针的感觉,从未听过江湖上有人使过火云掌,而知道火云掌下落的父亲又死在火云掌下,她要怎么找到这个使火云掌的凶手?
「我看这件事……」清脆悦耳的嗓音有如在黑暗的心灵里划亮火折子,将吕锻金从悲伤的深渊拉回,阴郁的眸子紧跟着亮起光芒。
是呀,她怎么会忘了姚静的能耐?他是那么聪明呀。那晚在楼兰阁,他轻轻松松的便将她从一场恶劣的阴谋中拯救出来,没让她犯下更愚不及可及的错误。所以这次他一定也能查探出真相,助她找出杀父凶手!
「姚静,姚静……」她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无助与悲痛,不顾一切的扑向他,抱住他娇小的身子,泪水决堤而下。「帮我,求求你,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她悲戚哀痛的恳求令人动容,可被她突然抱住的人儿却有些喘不过气来,尤其被她脸上的泪水与鼻涕不客气的糊了一身,姚静的表情顿时哭笑不得。
最糟的还不是这样,不约而同从两个方位投射过来的杀人眼光足以将他冻成冰块,他不禁要哀叹自己是招谁惹谁。是吕锻金投怀送抱,又不是他去抱她,谢锋鎏与丁烜毅没理由妒恨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