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跪下!」
「你、你……」他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僵着身子怒视向她,咬牙切齿的答道:「我谢锋鎏除了父母、祖宗外,还没跪过谁呢!你要嘛给我一剑,别想凌辱我!」
少女不以为然的瞪他,秀眉微微蹙起。这个叫谢风流的脾气怎会这么硬?她原以为他是个只会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软骨头,没想到这么有骨气!
寻思间,剑下的谢风流竟趁她略微分神,身子一晃的脱离她长剑的范围。
她气得柳眉倒竖,心里暗骂他好狡诈,竟用话让她分神,皓腕灵巧的一收一放,随着身形移转,如影附形的再次把长剑架向他。
谢锋鎏被她灵敏的剑招困住,几次移形换位都挣不脱,身体撞到摆布着酒菜的圆桌,心念一转,随手拿起酒壶往少女砸去。
忽然撞来的黑影不知是什么东西,少女本能的避开,紧接着咻咻声袭来,她迅捷的移转身形,将手中的剑舞得密不透风,只听见耳边一阵乒乒乓乓声响,再没有任何不明暗器飞过来,少女方收回剑势,跟着发现地面狼藉的散置着被掷落的酒壶与杯盘碎片,酒香混合着菜香一古脑地散逸于空气之中,窜进她鼻内,令她皱起眉。
她用力挥走飘荡在鼻间的味道,跳到一旁寻找她的目标物。在门口方向看到她守株待兔要教训的男子正打算开门逃走。
「该死的淫贼!」她哪里容得他逃开,身剑合一的化作被怒射出去的羽箭刺向门口。
这下可把谢锋鎏吓得心寒胆战,他估料不到少女的武艺竟如此卓绝,看来她刚才还留了余手。为了保命,只好暂时放弃逃走的计画,被迫再次左支右绌的闪躲她狂风般的攻势,只觉得自己笼罩在一片剑光中,无论如何挣扎都脱离不了对方水银泻地般的剑招。
刷的一声,他的左袖被剑削下,冰寒的剑气险些将他的皮肉也带走。
「住手,住手!」他边闪边叫,刺骨的冷锋同一时间自耳后贴着他脸颊划过,差一点就把他形如贝壳般的漂亮耳朵削掉,他立时面如土色,僵立原处。
「噢!」膝盖后方被人狠心一踢,谢锋鎏狼狈的仆跪向前,幸好架在颈上的剑锋随着他的跌势略略移开,否则他就被逼得「吻颈自杀」了。
他伸手撑在地上,阻止自己真的跪倒,膝腿顺势一收,改为跌坐在地。
「你、你……这个哪里来的疯丫头!本少爷又没惹你,你这样对我步步进逼,到底想怎样?」他怒瞪向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的少女。
「你死到临头还骂人?你这个淫贼还知不知羞呀!」少女气急败坏的娇斥。
「妳骂谁淫贼?」谢锋鎏整张脸黑沉下来,被个小女子打得无招架之力已经够糗了,居然还被她指着鼻子骂淫贼!「我谢锋鎏虽然风流,可从来没强迫过女人。你不要把这种下流的罪名往我头上栽!要杀要剐都由你,但说我是淫贼就太过分了!」
「你少来了!你分明是个用花言巧语玩弄良家妇女的淫贼,你的作为本女侠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横刀夺爱、始乱终弃,种种罪名罄竹难书!」
谢锋鎏听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还是他一生中头一次被人马得这么难听。他承认自己对美色难以抗拒,可是花言巧语、玩弄良家妇女、横刀夺爱,始乱终弃等等罄竹难书的罪名是从何说起?
「我不懂妳在说什么!」他恼怒的叫道。「我谢锋鎏虽不是正人君子,但这辈子从来没做过你指控的事!凭我玉树临风的相貌何需花言巧语的骗女人?何况我向来不跟良家妇女玩,更别提横刀夺爱、始乱终弃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附近的秦楼楚馆,只要我所经之处,那些烟花女无不欢欢喜喜的围过来!」
少女对他妄自尊大的反驳蹙弯起眉。竟说自己玉树临风,这人的脸皮倒真厚,她倒要仔细看看这个不要脸的淫贼有多玉树临风!
气呼呼的目光朝他望去,这一眼让她鼓起的脸颊火烧似的灼烫。
依稀记得之前与他眼对眼相望时,自己莫名加快的心跳,模模糊糊的觉得对方的眼睛很邪气,竟看得她心慌意乱,但那刻的目眩神迷很快被他无礼打量的目光所驱离,替代的是一抹恼羞成怒。及至再次审视他,真正去注视那张脸,才发现即使脸颊被打肿,有着鲜明的掌痕,他仍然是她见过的男子中最好看的。
不,她随即推开这个想法,故作不屑的别开脸,以眼角余光瞄他。虽然他很漂亮,但绝对没有她师兄好看,瞧他年纪虽然不大,约在弱冠之间,那双桃花眼却充满勾人心魂的邪气,徽扬的嘴角看起来有多讨厌就多讨厌,苍白的脸颜流里流气,还有他修长颈项下的胸膛那么单薄,加上刚才被她打得狼狈不堪的丑态,连帮她师兄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