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棠脸色铁青,米白色圆领毛料针织衫下的宽厚胸膛剧烈起伏,连站在他身后的摩登美女林雪雯都被那股形诸于外的怒气吓得噤声,首当其冲的利環却只是紧绷着俏脸,不为所动。
“的确是不于我的事!”他从紧咬的齿缓进出激烈的言辞,突兀的转身到一半,又侧了回来,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带着森森寒气射向嘉元。
被他眼中明显的霍霍刀光给砍杀一阵后,个性谦和、不爱与人计较的好好先生不禁也恼怒起来。他是招谁惹谁呀?
这个叫辜副总的家伙为什么这样瞪他?
就在他想开口问个清楚时,昱棠再度开口,“你对她的头发没话说吗?”
嘉元听得莫名其妙,困惑的看向。“她的头发怎么了?”
昱棠气闷的瞪他。“你没注意到她把头发剪了吗?”
在对方暴戾的眼下,嘉元小心翼翼的回答,“剪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法律有规定女人不能剪头发吗?他纳闷。
昱棠快被他的冥顽不灵气炸了。“她把那头及腰的美丽秀发剪了,你还问我剪这样有什么不对?你瞎眼了吗?难道你都不觉得可惜?不觉用她没有经过你同意就把头发剪了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
“没这么严重吧?”嘉元不以为然。“头发长在她头上,她爱剪就剪,只要她喜欢,别人应该是管不着吧。”
这话间直是说到她心坎了,不禁对知心人投以感激的眼光,这被昱棠解释为当他面眉目传情,一把妒火在空腹里烧,气得胃痛。
“可是……她之前没问过你一声,而且……你应该能想像那头秀发披散在枕头上……我是说她肩上时有多美丽,这么剪了,简直是破坏美感!”
“这样也很好看呀。而且头发太长并不好整理。”嘉元毫不屈于他暴怒的目光下,本着良心公义对他循循善诱、举例说明。“记得我在赶博士论文时,有整整半年都没去管我的头,结果长到肩上。直到论文写完,我得空把发理了,顿时觉得头上的重量一轻,身心舒适。而且洗发时,省时间、省水,洗发精也只要用一半,用吹风机吹几下就干了——”
昱棠没心情听他的洗发心得,不耐烦的打断地。“她剪成这样,一点女人味都没了!”
“女人味并不是头发的长短来界定,就像男人气概也不是用头发长短可以论定的。布莱特彼得以一头狂野长发演出”豪情四兄弟“,没有一位女影迷会认为他不够男性气概吧。再说利環的头剪得也不算太短。曾有个女明星理了个光头,但还是很迷人……”
听到这里,昱棠终于深深体会到“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话的真义了。他狠狠的瞪视正侃侃而谈的嘉元,眼角余光扫到脸上宛如伯牙遇到钟子期那种得遇知音般的心醉神迷,腹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更气人的是黏在他身后的林雪雯也来搅局,一双猫眼饥渴的吞噬向嘉元,用她嗲得让人鸡皮疙瘩直起的声音道:“真没想到世上还有像你这样尊重女性、懂得鉴赏女性美的专家。我一定要认识你!”
嘉元一听鸡皮疙瘩都起来,他承认自己尊重女性,但是“懂得鉴赏女性美的专家”这种华丽的头衔可不适合冠在他身上。
“小姐是?”
“我叫林雪雯,这是我的名片,可不可以也给我你的名片呢?”她伸出一只由专业人土定时保养的修长玉手越过昱棠,涂满紫色指甲油的莹嫩指头夹了张设计精美的名片递向嘉元,后者只好礼貌性的接过,从皮夹掏出自己的。
“林小姐,辜先生,请指教。”他把一张名片送给林雪雯,另一张则递向昱棠。
名片上印的头衔是戚氏电脑的研发部经理,昱棠讶异的看向嘉元。他听过他的名字,只是刚才并没有把利環口中介绍的李嘉元与戚氏电脑从国外礼聘回来的电脑专家联想在一块。他目光阴晴不定的来回打量着嘉元和利環,不得不承认两人看起来很登对。
这领悟像把利刃划过他血红的心脏,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充斥全身。他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反应感到困惑又一筹莫展,为了避免自己当众出丑,倏的踉跄后退,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去,林雪雯只好对嘉元投下遗憾的媚眼,匆匆说了声一定会跟他联络,急忙跟了出去。
一头雾水的嘉元转向被昱棠突然的退场方式弄乱心情的利環“他是怎么了?”
她也想知道呀!她苦笑的摇头,与他相处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像刚才那样失态。这表示什么?她心里一抹希望的火花燃起,但随即嘲笑自己在痴心妄想。谢利環,你还被他伤得不够吗?目睹他一个女人接着一个女人的换不停,速度甚至比时装换季还快,这样还不够点醒你的理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