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凤林,这么做对孟小姐太过分了。万一她性子烈,寻了短见,那……”
“你放心,我不会给她那种机会的。像她这种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最为娇弱没主见 ,一旦身体属于男子,就会完全归顺于他。我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的。”
“可是——”莺莺还待相劝,亨泰已无法忍耐,虎吼一声,摇摇晃晃的从榻上爬起 ,忍著欲裂的头痛,撞倒屏风出现。
崔凤林被他跌跌撞撞的出场方式吓了一跳,抱起与他坐在榻上的莺莺,眼神警戒。
待看清楚从屏风后闯出来的怒汉是亨泰时,他既惊且怒,眼神冰冷的俯视怀中佳人 ,莺莺则是两眼无助的回望著他,全身恍若掉入冰窖似的难受,楚楚可怜的乞求著他的 谅解。
崔凤林阴郁的抿紧嘴。
“崔凤林,你好大的胆子,好恶毒的心肠!”连串的嘶吼从亨泰咬紧的牙关迸出, 一双喷吐著怒焰的血红色眼睛,使他看起来像一只被惹火的猛虎。
崔凤林表情冷漠的与他对视,脑中闪过无数可能。他蹙著眉头,脸色阴晴不定,像 他这样极端深沉的人,在弄清楚状况前,是不会莽撞行事的。
“他怎会在这里?”
莺莺在他怀中瑟缩了一下,虽是一句温和的问话,听在她耳里却如千斤重担压下, 感觉一股寒意直下背脊。她知道如果她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凤林不会轻易饶恕她 。
“我刚才就想告诉你世子喝醉留下来的事,是你不给我机会说的。”她嗫嚅的回答 ,怯儒的垂下目光。
崔凤林的眼神更加阴沉,俊脸像是陷入思考。
被人冷落的亨泰再也沉不住气,在连做了数个深呼吸驱离脑中的晕沉感后,疾言厉 色的道:“你刚才和莺莺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枉费你出身应天府十大富豪世家,居心竟 如此恶毒,为了富贵不惜使出坏人名节的阴毒伎俩,你还算是人吗?”
崔凤林闷不作声。只是一迳盯著他,像是拿不定主意该把他怎么办。倒是他怀里的 莺莺,忍不住为他辩白。
“世子,凤林也是不得已的。相信我,他的本性没那么坏。”
“莺莺,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为他说话!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他犯下滔天大罪才 肯死心?”
“世子,我求你给凤林机会……”她挣脱情人松懈的拥抱,跪在亨泰面前,抬起一 张缀满粉泪的娇脸,嘶声请求,“他什么都还没做,只要你不说出去,没人知晓凤林曾 动过这个念头。他只是一心想给我好日子,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原谅他。”
“莺莺,你快起来……”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身!”
最是见不得女人伤心的亨泰,被她凄切的恳求扰得无法狠下心肠拒绝,只是当一双 忧郁含怒的目光再度投向崔凤林,发现他脸上无丝毫的忏悔之色,只是以一种诧异的表 情注视著跪在地上的莺莺时,一把怒火再度燃起。
“你这家伙太过分了!莺莺这样低声下气的为你的事求我,你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 子!”
“你想我怎样?”崔凤林面无表情,眼神阴冷。“我还没搞清楚你为何会出现在我 安置莺莺的画舫上,也不明白你与莺莺究竟是何关系。你突然跑出来,自命为道德劝说 家对我吼叫,让莺莺跪在你面前,把我弄得一头雾水。”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醒悟,只去追究一些枝微末节。”
“对你是枝微末节,对我却不!”他冷峻的道。“莺莺是我心爱的人,我当然会在 乎何以她的舱房里会躲一个男人。”
“我没有躲,我可是——”
“你们别吵了,让我说一句。”莺莺拦在两个怒目相视的男人间,哀怨的道。“世 子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我邀他上船。”
“莺莺,你做的好事!”崔凤林阴冷的道。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她忍住椎心而入的寒意,泪涟涟的解释。“我与世子是 旧识,在醉仙楼的码头巧遇,故而邀他上船。他听说了我的事十分同情,主动说要收我 为义妹,让我以安国公府的千金身分嫁给你。我感激他的盛情,邀他饮宴,他后来喝醉 了,我才安排他在榻上小歇,只等他的小厮上岸雇请轿夫送他返家。这时你来了,我一 开始就想告诉你,但你没给我机会,反而下令开船。”
崔凤林这才想起上船时,一心急著和莺莺亲热,的确没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便抱她 进船舱,在她娇羞的再度启齿时,还不让她说,以至于会犯下大错,让杨亨泰偷听到他 的秘密。他深深看进情人噙满泪水的眼眸,心疼的拉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