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惭地绞扭着湿毛巾,她用力擦着耳后、颈间的皮肤。虽然空调将室温维持在清凉的范围内,她却因为不久前的受气,而渗出汗珠。
赛姬犹豫着,是不是干脆洗个澡算了,否则这一身的aire岂是擦拭得掉的?alre的味道早就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就像她对彦廷的爱,已经深人骨髓,无法抹去。
想到这里,她越发地沮丧、难受。
春天说彦廷喜欢她;春天说如果彦廷没对她动心,不会接受她的吻;春天说……她咬着唇,用力掩住耳朵,再也不要想春天是怎么说的了!
如果春天的话是对的,为什么她在彦廷眼里瞧不见因她而起的真情爱意?那种情愫应该是志烨看春天时的强烈占有欲,应该是在志烨和春天婚礼上出事的尚德雷看他的情人杨维贞的灼热情焰,应该是魔魅看安琪时无尽的温柔,应该是善恶看蔷薇时情意缠绵的眷宠……
可她在他眼里只看见寻常的温柔,他用这样的眼神看每个人,不是针对她。
两人在欧洲时曾有过的亲吻拥抱,如今像陈旧的报纸翻飞在她记忆中的暗巷,破碎支离的报导只颠倒提示过去的骚乱,那些被自己珍视在心中的宝贵回忆,或许对彦廷而言,不过是亟欲抛弃的垃圾。她还追着不肯放弃,只是徒然地给别人扬起可怕的尘埃,令人讨厌罢了。
该死心地离开了吗?当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她不愿醒来的梦。明明有这么多的不甘心和难舍,但彦廷既然不爱她,再留下来,不过是徒增彼此的难堪。
该醒了,让她独尝心碎,不要再增添他的困扰了。
理智上这么想,胸臆间却激起酸楚的情潮,汹涌得直往鼻头、眼眶上冲,氤氲着视线,终因太过沉重而坠成泪雨。
她无力地靠着墙面滑坐下来,心房一紧一松地疼痛着。读过不少恋爱诗篇,其中有失恋时的心碎之痛,但无论是哪首诗,都无法形容她此刻的痛。再也没有梦,只有无尽的黑暗与虚无!
“赛姬!赛姬……”
温柔的轻唤犹如一道光照亮了她的黑暗,虚无的心情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热给填满。她无法置信地轻颤了起来,重压在胸口的无力感突地一松。
“赛姬,你在里面吗?”
他的嗓音醇厚好听,夹带着浓浓忧虑的担心,令蹲坐在地面的赛姬无法不去回应。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扶着墙面走出浴室,模糊的视线对上彦廷。
那双向来温柔的眼眸,因她的出现而接连闪过好几道情绪。由于情绪的变化太快了,彦廷自己也无法分辨,只感觉到胸口似有一股烈火灼烧般的疼痛。
“彦廷……”
她呜咽地奔向他,脸上交错着泪水与伤心,彦廷感觉到她萧萧瑟瑟的呜咽掠过耳鬓的温存,双手似有自己意志般地朝她伸出,抱住她轻颤的娇软身子。
女性的芳香立即带着令人失魂的魅力钻进他鼻内,当她修长柔软的胳臂缠绕住他的脖子,他分外敏锐地感觉到她敞开着衣襟、只着白色蕾丝内衣的丰盈抵住自己,混乱的大脑里浮现出不久前瞥见的美丽,那一大片裸露在内衣上方的丰满莹润,洁白如霜雪,反映出强光闪在脑际。
那光芒强烈得令他只能闭上眼,然而,即使看不见,她仍像一枝冷艳的白色桃花鲜明地开在他心上,万种风情地展现她的媚,令他呼吸困难。心,跳得比什么都急;脸,烧得比什么都热,气都喘不过来了。
“赛姬……”他艰难地开口,轻轻推着她的肩,却在碰触到一片滑腻而掌心发烫,无法自主地轻轻握着,感觉到喉头像是被梗住似的,发声困难。
“彦廷……”她的哽咽辗转成因他的拥抱而喜悦的呻吟,心中所有的委屈与伤痛,全在他的拥抱中化为泡沫消失。
强忍住全身像被烈火焚烧的灼热,彦廷晕沉的脑中勉强挤出来房里找她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拥抱她半裸的身躯想人非非,而是——
“泰勒不放心,叫我来看看你……”不假思索地说出脑中浮现的意识,彦廷感觉到怀里的赛姬娇躯一僵,她埋在他颈间的头颅缓缓抬起,绿眸里的伤心如针般地戳刺着他,令他畏缩了一下。
“如果他不叫你来,你就不会来,是不是?”她气呼呼地推开他,彦廷直觉地抱紧她,不想她离开。
“赛姬,你别这么说,我……当然也关心你呀!”
他着急地喊道,“雪儿对你这么不礼貌,我很抱歉。我其实……有好多歉意想说……”
“我不要你的道歉!”她再度在他怀里挣扎,但不晓得是她太虚弱了,还是彦廷的力气变大了,怎么挣都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