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外滩的一座仓库后门,这里紧临黄埔江,可以看到江水涌动、船桅烟影的景象。宜蓉和安平相偕下车,此时天色仍是白茫茫,云层浓厚,看来今天是个阴雨日。
宜蓉和仓库里的人员交换了几句,她请人送来早餐,并要求对方打电话到教堂找齐韶。那人离去后很快回来。
「神父说,齐韶一晚都没回去,像是去接什么人,留在饭店了。不过神父也不知道是哪家饭店。」
安平猛然记起,齐韶好像曾告诉过她,他义父这几日会到。难这就是昨日吗?怪不得他昨天没来找她。
「安平,我看你还是跟我一道走。我会请他们通知齐韶你人在南京,要他稍后去跟你会合。」
「我不知道,宜蓉姐。」安乎仍是摇着头。「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这别,再也见不着齐韶了,所以我一定得留下来。」
「安乎,你根本不了解目前处境的险恶。日本人在上海的势力很大,他们买通了帮会、政府人员。就连我们现在待的地方,都不保证百分之百安全。如果你继续留在上海,万一让神鹤的人发现,会很危险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安平凄楚地道。「我和齐韶好不容易走到这地步,我实在无法忍受再一次相思之苦。宜蓉姐,我知道这样让你很为难,但我就是不能」
「安平!」
「宜蓉姐,或许情况不像你想的那么糟。我终究是个局外人,日本人不会费心思对付我的。」
「安平,你太天真了。我连祥叔都打发走,就是怕他会受我连累。日本特务是出名的阴狠,宁愿错杀一百,也不会错放一人。你继续留在上海,只会让自己陷人险境」
「或许吧,但我宁愿冒险,也不愿跟齐韶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