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管姑娘住进府里的这段日子,他就成天见少爷三天两头地问起管姑娘好不好,少爷对青眉姑娘的关心,他这个做管事的自是看在眼底,他明白少爷对管家千金的真心,这回老夫人是真的操过了心。
“可是,我看管丫头今儿个像是在跟谁呕气似的,嘟着一张脸,不说话;她准是在生天佑这孩子的气。”不是吗?
管事呵呵她笑。“老夫人,这您就不知道了!这管家小姐是成天生咱们家少爷的气呢。”
“成天生天佑的气!”这怎么得了?“那他们往后的日子岂不都是在吵架中度过了吗?”
管事摇摇头。“老夫人,您没发现最近少爷少去那些烟花场所了吗?”管事神秘地露出一笑。“这都是未来的少奶奶管得好、教得好,他们两个虽然常在嘴上占对方便宜,不肯认输,但,他们的感情可是好得很。”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赞同天佑与管丫头的婚事喽?”袁夫人询问在袁家待了多年的管事。
“是赞同,不过——婚事不该在明天举行。”黄历上都已经写明不宜嫁娶了,这不听先人的智慧,他怕——
“算了,”天佑下的决心,鲜少有人能改变得了。“既是不反对青眉进门,那就由天佑去吧,他不信天、不信命的个性,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咱们无法改变他的初衷。”
袁夫人生了天佑这样的孩子,是相当的认命呢。“反正,事后是好是坏都是他自个儿的主意,他若是要怨,也得怨他自个太铁齿。”天佑既要与天争,硬是要在明天的大忌迎娶管丫头,那就由他吧。
她怕的是——青眉那丫头会有怨。
这两个孩子的性子都太刚、太烈了,她怕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手是他们彼此一生伴侣的时候,这样不肯相让的感情会将他们自个儿伤得遍体鳞伤,这样的婚姻纵使是有再多的爱,又如何能维系得久?
看来这就得看他们两个如何去容忍对方的个性了。
本是欢天喜地的婚宴,却因新郎的冷脸冻坏了闹洞房亲友们的兴致。
天佑的朋友每个人都疑惑,都不明白今天是他自个儿大喜之曰,为什么他会一点笑意也没有?更奇怪的是,天佑的拜把兄弟——徐牧谦竟然缺席,没来参加他兄弟的婚礼!
这婚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问题不只是来观礼的人纳闷,就连当事人都怀疑,这婚礼是为了什么才举行的?
青眉她心里有个人在,而那个人不是他,那他袁天佑为什么却又执意地要娶她管青眉?天佑望着红中而凝神征忡,久久不语。
“少爷,”侍女们嗫嗫嚅嚅地开口:“这吉时已到,少爷可以掀新娘子的头巾了。”天佑还是无动于衷,待女们个个面面相觑,望着对方。
今天的喜事办得有些奇怪,莫非——今儿个真是不宜嫁娶!
“少爷,该跟新娘子喝交杯酒了。”喜娘倒了两杯酒,递给天佑。“别让新娘子久等了才好。”
“你们都出去吧,我自个儿会处理这些事。”该是他喝交杯酒的时候,他会喝。他与青眉之间,不需要什么良辰吉时来撮合,他们会幸福的,只要,只要她心里有他在,他使会给她幸福。
“可是——”喜娘有她的职责在,她必须教新嫁娘一些成婚的事宜,尤其这管姑娘在成婚之前就被袁少爷“幽禁”在此,管夫人铁定没有机会教管姑娘一些闺房的事。
“我说出去。”天佑大吼。面色铁青,吓退了在旁等着侍候的丫鬟与喜娘。
今天少爷的脾气可不大好,离远一点,免得变成他盛怒下的炮灰。只是可怜了新进门的少奶奶,她是今天的主角,走都走不了。实在是可怜哟。
红巾下,青眉将他的怒气收纳在耳中。她听得难过,他还是误会她,他根本就不相信她!那为何还执意要娶她进门。
空气在新房停滞了久久,直到青眉首先耐不住岑寂的郁闷。她气愤也将红巾自头上扯下,张着杏眼瞪视着对面的天佑。
“你是什么意思?”娶了她,却一直让她在等待。“我做错了什么?”
“你不该认识徐牧谦。”不该爱上他。天佑冷然着一张脸,冰冷的字眼从口中迸出,没有感情的温度。
“呵!”青眉冷哼。“真是欲加之罪啊!连这种罪名,你可以这般没品地编派给我;”她强忍住心中的痛,开口:“你既然这么在乎我识他在前,那你干么不直接安个出墙的罪名给我比较快。”他何必如此拐弯地来伤她0而你又何必娶我进门!”她不能理解他为何要将她伤个彻底。
天佑不语;因为,他也疑惑。牧谦与青眉是两情相悦,他身为好友,为什么不能有成人之美,不能撮合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