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所以,她不打算说明她的意图。她虽不说,但她清明的眼睛却言明了一切。她想离开,她要跟那个莫骥远离开!

“该死的,我不许你离开,一步都不许。”他要将她紧紧的锁在身边,一生一世都不放她走。

一生一世?刚刚闪过他念头的,真是“一生一世”四字吗?冷仲幽被这四个字给震惊了。多情的他向来无法安定,此刻他怎么会有跟个女人一生一世的念头!他疑惑的眼盯住无双绝美的容颜。

她蹙着眉的模样像是在埋怨他的不守信。“你说过你会帮我的。”

“但不包括允许你离开我身边。”甚至跟个男人远走高飞。

他不让她走的意图是这么坚定。“何必呢?你纵使是留住了我的人,那又如何?”她的心依旧思念着安平,担忧安平的安危,他这么禁锢着她,让她为妹妹担心受怕的,又是何苦?

冷仲幽倏然冷了面容,他说:“只要我活着有一口气在,就不许你走。”纵使他只能留得住她的人,没能得到她的心,那也无妨。他伸手替她着衣,再为他自己披上衣袍后,他双手环上她的柳腰,抱着她走回军营。在他末来的日子里,她得跟随。

再一次的,他又强行掳走她,将她纳在他的羽翼下,不过,这一次他“大发慈悲”的允许她四处走动,只不过在她身侧总有两个侍卫随行。这是变相的软禁行为,不过他不承认。他说,这是为了她好。好?!她从来就不觉得时时有人在监视的感觉叫做“好”。她只觉得无奈,因为冷仲幽对她的态度让她喘不过气来。

有时候,她甚至会期待他专制安排的动机乃出自于他是真的在乎她,所以他怕她离开。太傻了;她觉得这个念头实在是太傻了。冷仲幽若真心爱她,那又如何!?等新鲜感一过,他还不是如同他以往的女人那般,照样对她弃之如敝屣;她期待这样的在乎有何用!?幽幽的,她为自己的期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第几声了?这是他默不吭声潜进她房子里,无双第几回叹气?难道,待在他羽翼下,就真的让她这么不开心吗?难道,她就这么想回到莫骥远的身边!?

冷仲幽的眉头为她的叹息而紧紧皱着。他发现无双每叹一口气,他的心就揪痛一回。他为他对她的在乎感到不值。在他为她心痛之际,她心里头挂念的是别人,是那个叫莫骥远的家伙,太可恶了。冷仲幽迈着大步,走近无双。

“你何时来的?”她被他怒气冲冲的模样给吓着了。

“在你出神想事情的时候。”时间久得足以让他勘透她的心。“你又再想能有什么法子离开我的身边了是不是?”

她噤口不语,不愿回答。他明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却又不肯放她自由;这个男人,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跟我走。”冷仲幽霍然擒住她的手。

她跌跌撞撞的跟着他。“你要带我到哪里去!?”看着今儿个神情有异的他,让她的心莫名的不安。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冷仲幽的脸色会这么难看?

冷仲幽猛然止步,回首望着她一脸的担忧。“你关心吗?”关心他的安危,关心他周遭所发生的一切事物吗?

无双张口,却无法说出她当然关心他;因为这暧昧的话一说出口,她的心不就大剌剌的展望在他面前,明白的告诉他,其实她是在乎他的吗?她不关心他,她甚至连虚伪的谎言都说不出口!

“该死的!”他太在乎她了。要放她自由,除非是他死。

冷仲幽张手将她揽腰抱起,冲向外头,跃上马背。他与她奔驰冲向关外。奔驰的马蹄卷起扬天的风沙,冷风飕飕飕地直灌进无双的口鼻里,她受不了漫天飞扬的狂风,而将头埋进冷仲幽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他想死,他不要活了,所以他找上她陪葬是吗?疑惑闪过无双的脑海,她猛然发现对死,她竟不在乎;如果他宁可死,都不愿意放开她,那么──她追随他到阴曹地府,那又何妨?乘着马,追着风,他带她到高山岭上。当一切都静止时,无双才从冷仲幽的怀里抬起头来。由高往下望,她看到瑰丽的大唐领土及远处的邻国。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昂起俏丽的脸庞问他。

“今天早上从京城捎来圣旨。”他停顿下来,眉头蹙上。他发现一向无惧征战的他,此时竟充满了恐慌。无双的心无端的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皇上下令鹰军远征南诏国。”他的手指指向邻近的领土。“那儿就是南诏国她的眼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剎那间,大地的美丽不再,此时她看到的是满城的血腥与厮杀,与她的忐忑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