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冷言冷语,她吞忍了过来。因为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会走出这里,回到京城。回到了京城,那便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想到这,无双的坏心情都一扫而空,而唇畔微微的漾着幸福的笑。
“笑什么?”女奴阿巧冷眼瞪着无双。
这个女人,真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她从没见过有人被贬到伙房来了,竟还有那个心情笑!真贱!她最讨厌的就是像陆无双这种女人了,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玩弄男人于股掌之间,还好将军英明,没被她的诡计给设计了,将她贬到伙房来。哼,瞧瞧这会儿,她就不信她还得意的起来。
她冷睨着无双跪在地上擦地,大剌剌的走近无双身边,故意打落盛了剩菜剩饭的盘子,让那残羹剩饭倒了一地。“哟,瞧瞧,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竟然长这么大了,还会打翻东西。”她站在无双面前。“不好意思,得麻烦你再擦一次了。”
无双抬头,冷冷的眸光望向阿巧;她站了起来,与阿巧平视而望。“对不起,既然是你‘不小心’打翻的,那就麻烦你自个儿收拾。”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陆无双没必要忍受这些屈辱。
阿巧贲张着两怒眼。“我是伙房里的大丫头,你这个新来的敢不听我的话?”
“大丫头、小丫头再怎么分,终究也不过是人家的奴隶。”无双傲眉一扬。“你凭什么让我听你的?”
“你!”她扬起手,掴了无双一个巴掌。
一个巴掌震惊了伙房所有的人。无双冷眼瞪着阿巧。“别再有第二次了。”她不想象泼妇似的回阿巧一巴掌,但阿巧若得寸进尺,以为她的不反抗是懦弱,那么她会让她知道她的脾气不容她来挑衅。
无双那高傲的姿态惹火了阿巧。她就不信她再赏她第二个巴掌,这个贱人又能拿她怎么样?抬起手,阿巧就要往无双那绝美的脸打下去。
伙房里的管事适巧见到这一幕。“阿巧,住手!”他攫住了阿巧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她……”阿巧看到管事,气势倏然短了七分,她嗫嗫嚅嚅、支支吾吾的指控无双。“她打翻了东西,竟然不收拾。”
无双径是摇头冷笑,并不反驳。在这个团体里,她是弱势的一方,她不觉得她的辩白可以澄清她的无辜。
管事对陆无双这个女人的印象虽只停留在她不断的抗拒将军的宠幸,但在她那样冷讽的笑容里,他对事情的真相多少有些了解。
他相信他的直觉,相信伙房的这一场混乱绝不可能是陆无双挑惹的,因此他命令阿巧。“将这里清一清。”
“为什么是我!?”阿巧大声的抗议。“错的人是她,又不是我。”
管事的脸倏然一冷。“我做的决定,需要向你解释吗?”
阿巧噤口不语,而脸上露着古怪的神情瞄向无双。
听说这个小贱人曾勾引过管马的马夫,这会儿她才刚到伙房不久,她该不会连伙房的管事都勾引了吧!是有可能。不然,一向公正无私的管事对这事不会连问都没问的便编派她的不对,直要她清理这一切!原来,陆无双也没大伙所想象的那么清高嘛。阿巧鄙视的眸光往无双的方向扫过去,嘴边挂着一丝不以为然。
妓女!阿巧看她的目光透露着“妓女”两个字。无双知道自从她被冷仲幽纳在他房里起,这两个不堪的字眼便烙印在她身上,象征着她的耻辱,一辈子洗刷不去。幽幽的,无双叹了口气。转身,她再跪下身子,刷洗地板。
管事将她拉了起来。“别洗了。”他将一盘糕点放到无双手中。“将这甜品送到将军的房里去。”
无双的身子冷颤,抖了一下。“将军的房里?”冷仲幽他又要耍什么花样了?
她对将军的恐惧显而易见,管事连忙的解释。“这不是将军的意思,而是瓶儿姑娘吩咐的。”
“瓶儿姑娘?她要我送甜品到将军的房里!?”无双心里的那股不安不减反增;直觉的,她就是觉得瓶儿对她没安什么好心眼。
“既是瓶儿姑娘要的,为什么要将东西送到将军房里?”无双提出她的疑惑。
阿巧嗤声冷笑。“人家瓶儿现在是将军身边的大红人,天天睡在将军房里,这甜品当然是往将军房里送,不然还能往哪搁啊?”打击无双,是阿巧现在最得意的事。
无双根本就不在乎躺在冷仲幽床上的女人是谁;她在乎的是,她再也不想看到冷仲幽,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管事,可不可请别人去,我不想进那屋子。”那儿,有她最不愿回想的记忆,她对那个地方有强烈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