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撇下挨鞭僮,快速的扶起无双,连忙带走她。她知道饶了无双一命已经是将军脾气最大的极限了,无双再不走,只怕会血溅当场。冷仲幽卓立在原地,望着无双仓皇的离去,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他霍然拉起早愣在一旁的瓶儿,将她带离宴会。他要在她身上找寻在陆无双那边得不到的柔情。

第六章

一场又一场的欢爱,瓶儿悲哀的发现自己之于冷仲幽就像是一个妓女,他对她只有肉体关系的意义,没有特别的情感在。

她曾自作多情的以为将军之所以会留她在他房间里过夜,且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她,他从没有要过别的女人,是因为他对她有感情在,但是,今天她才发现,她只不过是个替身,是将军得不到陆无双的替身。他将他对陆无双的欲望发泄在她身上,他以为他这样就可以降低对陆无双的兴趣;他不知道的是──他投注在陆无双身上的感情已超乎他所想象。她在他的军队里待了两年。两年来,她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这之中不乏有人使上欲擒故纵的伎俩来吊将军的胃口,对于那些女人,将军全撤了帐,理由是──他没空跟人玩无聊的把戏。要女人,他唾手可得;他从来不费心思去讨好难搞的女人。而陆无双是个例外。

第一次,将军强迫一个不要他的女人入他房间;为了陆无双,将军买下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只为了让陆无双屈服于他。为了陆无双,将军在今天的晚宴上大发雷霆,拂袖而去。将军他到底知不知道,为了陆无双,他打破了多少的惯例!?从来没有人可以当着他的面挑衅他的命令,而陆无双犯了一次又一次,罪该至死,但是,将军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饶了她。

他以为他面露寒光,便没有人看得清他对陆无双的在乎;他以为他凌辱她的脾气,就没人知道他对陆无双的爱。哎!今天只要参加晚宴的人都知道,当陆无双穿着那件薄衫出现时,将军有多想挖掉所有人的眼珠子。他像个妒夫似的命令人拿长帔,又迫不及待的扯下桌巾包里陆无双的身躯;他对陆无双的占有欲显而易见;他要陆无双只为他一个人所拥有。这样强烈的情感,她从未在将军的身上见着过;对女人,将军一向不在乎,为何──陆无双可以让一向冷傲的他倾注所有的目光?

幽幽的,瓶儿叹了囗气,她侧着身子,端看着枕边人。瞧他,睡着时,全身依然张狂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是所有女人倾心的对象,为何他单单只在乎一个陆无双?瓶儿的纤纤玉指勾画着冷仲幽冷峻有棱的面容;那浓黑如墨的剑眉,漆黑如子夜的星眸──多好、多俊的他,为什么他就不能多留些心思在她身上?她虽不比陆无双美丽,但她姿色也属上上之选;而最重要的是,她爱他,在乎他,她多希望他的爱能分予她;为什么他就是不能?瓶儿凑上了嘴,亲吻他抿薄了的唇。冷仲幽下意识的响应,这无关于乎情、无关于乎爱,只是生理机能的需求,瓶儿知道;但,她满足了。

她希望陆无双永远都不要爱上将军,那么──纵使她只是陆无双的替身又何妨呢?反正,真正得到将军的人是她,又不是陆无双。对,只要守着将军,只要让陆无双不爱上将军,那么将军永永远远都是她一个人的。瓶儿笑了,她热烈的挑逗还在睡梦中,依旧浑浑噩噩的冷仲幽,她要当他这一辈子唯一的爱,所以她要彻底破坏陆无双对于将军可能的好感。只要陆无双对将军反感到了极点,那么依陆无双那么烈的性子,将军这一辈子都甭想得到陆无双的心。想到这,瓶儿便觉得自己往后的日子是充满了远景,无限的美好。

瓶儿堂而皇之的进入无双的房间内。她是登堂入室,来赶人的;但她没想到自己的自信满满在瞧清了无双的房间后,心情倏然一变,盈满妒意。铜镜、妆奁、从关内买进的胭脂水粉,还有关内最新流行的半臂衫、翻领小袖衣,一件件的叠齐,放在案上。这些东西在关内或许称不上稀奇,但在关外因为取之不易,这可算是宝贝。而这些宝贝,将军费心的为陆无双张罗来,但陆无双却弃之如敝屣,一点都不珍惜。瓶儿拿起一件淡绿色的半臂衫在自个身上比对起来。真合身。穿在她身上,肯定会很合适。无双看瓶儿将她的衣服一件试过一件,并不在乎。反正那些衣服她少穿,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瓶儿姑娘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带走。”

“带走!?”瓶儿满是讥笑的回过身来。“不,我并没打算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

她拿着无双的半臂衫走近无双。“我是来接收这房间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