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凯,你振作一点……”鼻音甚重的声音隐约传来,他勉强瞠开沉重的眼皮,涣散的注意力却让他无法确定说话的人是谁。
“丁凯,你有什么话想说?”另一道声音响起,是从床尾的方向传来。
为了给病人足够的空间,丁家的亲友很有秩序的站在病床五十公分外,排成两列。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尽管其中的好几位都是在自己的领域里被称为精英的人,但面对死亡时,他们就跟孩童般无助,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所珍视的亲友被死神夺走。
还想说什么?
丁凯无力的牵扯嘴角,他有太多话想说了,却连长话短说都很困难。也罢,该交代的都在近半年来写成一封封的信,还来不及说的——
眼光眷恋的转向紧握着他的手、哭得眼眶红肿的妻子。
“欣荷,我走了后,你要……”
“我不要听……我只要你好起来……”她任性的摇头,声音破碎的哀求。
丁凯悲伤的看着她,如果可以……
“咳咳咳……”胸回沉重的压力,还有那自四肢百骸传来的痛苦巨大得几乎淹没了他。不……再多给他一点时间,只要再一点就好……
“凯,凯……”
欣荷惊慌的喊声打破了病房内的宁静,众亲友焦急失措的大喊医生,丁凯努力压抑下疼痛,虚弱的道:“我没事……”
“凯……”
妻子的眼泪像蜡泪般烫在他手背,他眷恋地凝砚她,“我爱你……”
“那就为我好好活下去……”她哀求。
他真的好想答应,可是……
“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的对我!我不能没有你呀,凯!失去你,我也……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