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亮,蝉声啼,娘的心肝儿乖乖睡,梦里有花也有糖,月儿亮,蛙声鸣,娘的心肝儿快快睡,睡一觉,大一寸,将来长大嫁个好儿郎。”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旁轻轻哼唱着,唱到最后,他直接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哽咽的说:“我都治好温莹儿的爹了,你为什么还不醒来,你还要气我多久?”

自从上次跟她说出他小时候的恐怖经历,现在只要再逢月圆之夜,他已不再狂暴得无法控制了,他的心病治好了,但他却治不好她的心病,她情愿深陷在黑暗中,也不愿意醒来面对他。

秋夜的冷风刮进房内,让她的小脸染上一抹凉意,玉如意举目望了眼天穹上那轮皎亮的明月,慢慢站起身,将她抱回暖玉床上,细心的替她拉好被褥,又再踱回窗边,任由寒凉的夜风吹拂着自己。

他现在已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为一个人死并不难,难的是那个活着的人,他必须日日夜夜在挚爱的煎熬中。

虽然他救活了南宫绫,保住了她的性命,可是不言不语、无知无觉的她,与死又有何异?明明他每天都能看着她,拥着她,可是他们两人的心,却相隔得如此遥远,远到他根本触碰不了。

若是时光能重来,他情愿那把剑是插在他的心口上,而不是她,他懊悔的将脸埋进掌心,这时,突然听到很轻很轻的歌声——

玉如意全身一震,惊疑的徐徐转过身,一个身着白色单衣的人儿,赤足伫立在他身后,窗外透进来的皎洁月辉,照亮了她的脸,她幽黑的双眸专注的凝视着他,歌声正从她微启的唇瓣中轻逸而出。

“……绫儿。”他恍如在梦中般低喃,小心翼翼的朝她一步步走过去,唯恐惊醒了这场梦。

当他来到她面前时,他微颤的伸出手,轻触着她的粉颊,发现她真的是活生生的南宫绫,他激动得紧紧抱住她。

“绫儿、绫儿,你终于愿意醒来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他抱着她,顿时像受尽委屈的孩子般,泪湿面颊。

南宫绫眨了眨眼,似是有些不解,接着缓缓抬手,轻轻环抱住他的腰,任由他的上,沾湿了她的脸和衣襟。

“你进来做什么?出去。”南宫绫上前想赶走那个厚颜无耻、跟她进浴间的男人。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都是我每天抱着你,帮你洗浴,那时你可是乖乖的让我抱着呦。”玉如意涎着笑说。

“我现在醒了,可以自个儿来,不用你再……啊——”拒绝的话才刚出口,南宫绫便低呼一声,整个人被玉如意拦腰抱起,走向浴池,“你说过不勉强我做不想做的事,你又在骗我吗?”她嗔道。

“我没有骗你,相信我,等一下你一定会紧抱着我不放的。”玉如意妖美的脸上荡着浓浓笑意,快手快脚的开始褪去两人身上的衣物。

“我怎么可能紧抱着你不放,你放开我,不准再脱我的衣服。”她慌张的伸手想夺回衣物,但她哪是玉如意的对手,不出多久,她已一丝不挂,和他裸裎相对。

她羞得眼睛不知道该看向何处,只好又羞又恼的转过身,想快步走进前方那个用玉石砌成的浴池里,好掩住自己的光裸的身躯。

然而当身子一浸泡在黄色的池水中,她粉脸顿时一白,脱口痛呼出声,慌张的想要爬起来,怎知身子却被他牢牢的箝制在怀里。

“你放开我,好痛,我要上去!”她挣扎着想推开他。

“你昏迷太久,这池里的药汁能行气活血,对你的身子有好处。”玉如意轻哄着她,把她抱得更紧,不肯放手。

“不要,好痛,这池水好像针一样会扎人。”泡在池水里,她的每一雨肌肤都像被人不停用针扎着,疼得她紧皱起眉心。

玉如意捺着性子,又劝又哄,“再过一会儿,等你适应了药性就比较不会痛了,这段时间你要是痛的话,就打我好了。”

南宫绫忽然停止挣扎,抬起黑眸睇视着他,“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每天都这样抱着我泡在药汁里吗?”

他宠溺的低笑,“嗯,那时你都很听话。”

“你……不觉得痛吗?”她怔怔的问。

“再痛也没有这里痛。”他指着自个儿的胸口,“那时看你睡得那么香甜,却丢下我一个人,我恨不得狠狠把你咬醒。”

“对不起……”她昨夜才苏醒过来,醒来后只觉得睡了很长一觉,然后看着一向恣意狂放的他,在她面前竟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她的愤怒、心痛,顿时被他的泪水给淹没了,只觉得什么都不再重要,只要他——她深爱的这个人,能好好的活着,一切就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