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绫看看他,再望了眼窗外,心忖今晚八成不能睡了,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那是因为……我不想嫁给温大少。”
“金丝山庄富可敌国,你嫁过去便是金丝山庄的少奶奶了,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为何不想嫁?”玉如意狐疑的问。
她忍不住颦眉,“他镇日流连青楼酒肆、拈花惹草,单是府里的姬妾及不下二、三十人,外头的女人更不计其数,要我嫁给这种人,还不如不嫁。”她难得对他说出真心话。
“所以你就逃婚了?你倒挺有骨气的,你可知道金丝山庄和玉织坊派了不少人找你?”
“知道,所以一路上我都乔装改扮。”从逃出玉织坊的那天起,她便作村妇打扮,穿着粗布麻衣,头戴斗笠,而莹儿则女扮男装,与她伪装成一对夫妇,以掩人耳目。
岂知半途他们还是遇到了金丝山庄的人,被识破了身份,她与莹儿就是在逃跑时走散的,当时逃进山里的她,遇上了大雾,也因此躲过金丝山庄的追兵,后来为了找莹儿,她才会不小心跌进陷阱里,遇到这个煞星。
似是想到什么,玉如意忽然问道:“你有心上人了?”能让一个女子不顾一切的逃婚,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理由,然而这个突然掠过脑海的念头,却让他感到有些不快,不自觉地微微拢起眉峰。
“没有。”她镇日待在织坊里,哪有机会结识其他男子。
听见她的否认,那抹不快立刻散去,他接着再问:“你既然大胆逃婚,应该有其他的打算把?”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她不是个莽撞无知的女子,对逃婚之事应该有妥善的筹划才是。
“面前我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她才不会傻得告诉他她和莹儿的计划,这个人喜怒不定,若是让他知道他们打算前往杭州定居,天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着说着,南宫绫忽然闻到一股甜腥味,她纳闷的抬头梭巡,愕然的发现那抹甜腥味真的是血,腥红色的血从他右手的掌心渗出来,流到桌面上。
她讶然的指着他的手,急道:“公子,你的手流血了!”
玉如意漠然的垂眸瞅了右手一眼,目光阴鹜,仿佛流血的是别人而不是他。
见他竟无动于衷,她赶忙找来一条丝绢,走到他身边想为他止血,近看后才知道,是他尖锐的指甲掐进掌心里,弄伤了自己的手。
她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我的血可是很宝贵的,你可以舔掉这些血。”玉如意的细眸紧瞅着她,妖美的脸庞上荡过一抹凄凉的笑。
“……”南宫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竟然叫她舔他的血?她又不是嗜血的禽兽,怎么可能这么做!
看着她惊恐的小脸,玉如意又说:“你不舔吗?有不少人想求我一滴血,可都求不到哦,现下我流了这么多血,若是让那些人见到了,怕不争先恐后舔得一干二净。”
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惊惶得只能吐出一句话,“你、你快点止血,不要再弄伤自个儿了。”
他定定的望了她片刻,忽然大笑出声,将受伤的掌心举到她面前,“你可知道有人为了我的一碗血,愿意花上万两黄金?难得我大发慈悲允许你舔我的血,你还在等什么?我的血能祛毒治病、返老孩童,你还不把握这难得的机会?”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南宫绫压根不相信,只当他是疯了,惊骇的再后退一步,蓦地,她突然想起两年前曾听说书先生说过一段江湖奇闻——
“那妖医不仅有一张魅惑众生的妖容,还拥有出神入化的高明医术,他身上的宝血能祛毒治病、返老孩童,不过此人善恶不分喜怒难测,所作所为全凭一己喜好,且说那日,阴山六侠拦着他,想要请他上阴山为师父治病,他竟说,只要他们六人留下自个儿的人头当酬金,他就马上为阴山老人治病。”
说书先生说到这儿,出其不意的用手里的折扇用力敲往桌面,比手划脚的接着又说:“那阴山六侠闻言,勃然大怒,一起围攻他,结果全都死在他手下;之后,他果然提着六颗人头上阴山去为阴山老人治病,阴山老人一见六个徒弟的首级,当场昏了过去,等他醒来后,身上的病竟完全好了,一问小童,才知是那妖医趁他昏迷时为他治好的。”
还记得说书先生说到这里时,有听众发问,“那妖医身上的血为何能祛毒治病、返老孩童?”
“江湖中有个女人被称为桃花仙子,传说她年逾七十,仍生得花容月貌、冰肌玉肤,她费心收罗天下灵药,喂养她收养的几名童子,你们知道她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