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绫此刻很肯定自个儿是遇到狐妖了,据说狐妖不仅容貌生得妖娆惑人,性格残暴又喜怒无常,眼前这只八成就是了,她好后悔方才不该呼救的,把这只妖精引了过来,她强忍着惊惧,战战兢兢的开口,“我不知道大仙您在睡觉,惊扰了大仙好梦,还请大仙原谅,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大仙修行不易,若为了我妄开杀戒,对大仙的修行恐怕不好吧。”

“你说谁是大仙?”玉如意愠怒的眯起了眼。

南宫绫没发觉自己的话惹恼了他,依旧一派恭敬的回答,“自然就是超凡脱俗的您呀。”眼前还有其它的人……妖吗?

“哼,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是在骂我是妖怪对不对?你这瞎了狗眼的死丫头,看我不戳死你!”妖美的脸孔瞬间布上厉色,玉如意阴冷的拿着手上的长竹刺向她,想戳烂那张讨人厌的嘴。

他生平最恨有人看到他的脸,就说他是妖精,她竟一再犯了他的忌讳,饶她不得!?

南宫绫吃痛的捂着嘴巴蹲了下来,完全不明白自个儿究竟是哪里惹火他了,只能慌张的把头藏进双膝之间,两手紧抱着头,试图挡下他不停刺来的竹子,一边惨叫,一边求饶,“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他怒道:“你还敢叫我大仙?张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人不是妖!”

“啊……咦……你说什么?”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错愕的抬起头来。“你说你是人不是妖?”顾不得竹子戳在脸上的疼痛,她睁大眼看着上方的他——

他面如冠玉、唇若涂朱、眉目如画,那双狐媚狭长的黑眸在月光下莹莹生辉,五官细致无瑕,一头丝绸般的长发没有绾起,而是随意披散在肩上,身穿一袭月白色的长衫,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难言的邪魅之气,这样妖美无俦的俊颜,是人而非妖?

冷如寒霜的嗓音再度从上方传来,“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吗?”

南宫绫下意识的点头,“看清楚了。”

“很好,为了让你死得瞑目,你记清楚了,我叫玉如意。”他拿起长竹瞄准她的咽喉,光凭她一再喊他妖精,已足够她死上百次了。

感觉到他冷冽的杀意,南宫绫回神骇然大叫,“等一下,既然你说自己是人不是妖,你怎能随便滥杀无辜?”

“你先是吵了我的好梦,接着又口口声声诬指我是妖,凭这些你就该死!”长竹此时已经抵在她的咽喉上,只要他稍微施力,就能让她命丧九泉。

南宫绫胆战心惊的看着抵住喉咙的青竹,不敢乱动,只能抖着嗓音求饶,“误认你是妖精我道歉,可你不能不问是非就胡乱杀人,你若杀了我,你的行径岂不是跟妖怪一样吗?你放了我,救我上去,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闻言,玉如意饶富兴味的斜睇着她问:“哦,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我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你。”她无暇细想的回道,忙着从怀里取出一只荷包,掏出里头的珠钗、玉佩和金镯,高高捧在手中,“这些都给你。”

淡淡的瞄了一眼,他轻蔑的道:“那些破铜烂铁,我才看不上眼。”

“那、那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抵在她喉咙的竹子又陷进了几分,眼看就要刺穿她的咽喉了,她急得渗出层层冷汗。

天哪,她为什么会招惹到这么一个煞星?莫非天要亡她?

“你去死吧,这样我心情会好一点。”他冷笑的加重手力,准备送她下黄泉。杀人对他而言,如同吃饭一样简单,他压根不在乎死在手下的亡魂又多添一条。

她惊骇的大叫,“不要杀我,我愿意当奴为婢伺候你。”她伸手抓住竹子想移开,却发现竹子死抵在她喉咙上,坚硬得彷佛铁棍一样,根本移动不了。

“奴婢我的无心轩里多得是,不缺你一个。”他冷哼。

竹子陷进她的皮肉里,她细嫩的颈子渗出血,喉咙紧窒得快发不出声音了,她拚着最后一口气,“我、我会做得比你其它奴婢都好,若你放了我,我还可以为你织出柔如云絮般的云锦,以及凉如冰雪的雪丝。”

“你会织云锦和雪丝?”他有些意外将竹子抽离几分。

“嗯,咳咳咳……”南宫绫终于得以喘息,她惊魂未定的捂住刺痛的喉咙,一阵呛咳。

“你是金丝山庄的人?”云锦和雪丝为金丝山庄所出,她会织云锦和雪丝,表示她可能出自金丝山庄。

玉如意借着月光打量着她,此刻的她鬓发散乱,身穿一袭粗布碎花麻衫,再仔细看,她黛眉如柳、明眸皓齿,菱唇边有两枚小巧的酒窝,还算清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