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连盛明东也特地跑来她住的院子责备她。“你不过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女,咱们当初肯让你嫁给明封,是你烧了好几辈子的高香才得来的福气,若是我早知道你是这般心胸狭隘,嗜财如命的女人,我定拦着明封不让他娶你过门,咱们盛家娶了你这般没品没德的女子,真是家门不幸!你若再不知好歹,不听娘的话,我便让明封休了你,把你赶出去!”

这话让刚好回府的盛明封给听见了,他面如寒霜,上前护在妻子身前,厉色道:“兰悦是我的妻子,她是好是坏,还轮不到大哥来说,既然大哥如此不待见她,我带她搬出去便是!”

盛明东闻言吃了一惊,“明封,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与我如今都已成亲生子,也该分家了,我明日就请几位族老过来谈。”兄长适才那番责备妻子的话彻底惹怒了盛明封,他的嗓音透着三分冷意和七分恚怒。

盛明东情急的解释,“明封,我方才只是一时情急,才对弟妹话说得重了些,我没要赶你们出去的意思。”

盛明封扶着妻子走进内室,不再理会留在小厅里的兄长。

胡兰悦想了想劝他,“要不分家之事晚点再说。”此刻正在风口浪尖上,婆婆非但不会答应,恐怕还会以为是她从中挑唆。

不愿让她操心,盛明封温声安抚她,“你别担忧,这事我会看着办。”他没想到在他不在时,大哥竟上门来羞辱他的妻子,把那珊瑚被夏王退回来之事全都迁怒于她身上。

他担心她那身子会受不了他们一再的苛责,决意今日便要向母亲提分家之事。从内室走出来时,发见兄长已不在小厅里,盛明封略一沉吟,便知他定是已跑去向母亲告状他想分家之事。

果不其然,待他来到母亲的院子,便听见兄长忿忿不平的数落他——

“我不过是说了他媳妇两句,他竟然就给我摆脸色,还闹着要分家,娘,您瞧瞧他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大哥给看在眼里!”

一旁的江凤云帮着丈夫出声骂道:“娘,我看这一定是兰悦唆使小叔,她这分明是蓄意想挑拨离间他们两兄弟的感情,这事您可不能姑息,得好好惩治她,否则还不知道她要把咱们盛家给闹到什么地步呢。”

盛明封走进屋里,冷冷扫了兄嫂一眼,“把盛家闹到这种地步的从来都不是兰悦,她在盛家这么多年来,可曾跟谁争过什么?却要被你们说的这般不堪,若非今日亲耳听见,我还不知你们竟昧着良心欺负她!”适才进来时听见他们的话,让他分家的心意更加坚决。

“明封,你怎可如此说你大哥大嫂?”李氏斥责儿子。

盛明封神色冷沉的驳道:“娘不许我说大哥大嫂,却任凭他们这般污蔑诋毁兰悦?”

李氏不满的指责儿子,“他们可有说错,难道你不是为了兰悦,才同你大哥闹着要分家?”

“若非兰悦在盛家受尽委屈,我何至于提分家之事!”

听见儿子亲口提要分家,李氏大为震怒,“你还说不是她挑唆你?!打从你自家庙回来后,这家里就没个安宁,你说那贱人究竟是喂你吃了什么,竟让你失了魂,连娘亲都不要!”

盛明封对一意偏袒着兄嫂,责怪妻子的母亲感到很失望。“分家不是兰悦的意思,是我的意思,娘不要什么都往兰悦的头上扣,何况我与大哥都已各自娶妻,分家是早晚的事!”

李氏脸色铁青,“我不答应,你都还没三十呢,分什么家,只要我活着的一日,我就不允许你们兄弟俩分家!除非我死了,否则这事休要再提!”这要真分了家,她哪还有办法叫老二媳妇交出来嫁妆。

见母亲说出如此重话,盛明封一时也无法再说什么,面色阴怒的拂袖离开。

这结果却是胡兰悦早就料想到的,她好言安抚带着一脸怒意回来的丈夫。“你别恼,这事也不是没办法解决。”

“你有办法?”盛明封诧异的望向妻子。

胡兰悦温声道:“这事简单,只要舍得下财就成。”

“你的意思是……”盛明封一怔之后,便会意过来,“不成,我绝不会让他们拿你的嫁妆。”

她亲昵的搂着他的手臂,温言细语的劝说,“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能

用这些身外之物买得咱们的安乐,岂不是很值得吗?再说既然婆婆想要我的嫁妆,趁这时咱们同她谈条件,我把嫁妆给了她,她让咱们分家,我没了那嫁妆后,她也不会再成天尽打我的主意,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他不赞同,“那是岳父岳母给你的嫁妆,岂能就这样给出去,倘若让岳父岳母知道我竟连你的嫁妆都护不住,岂不是要怪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