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对他的话虽有不满,但对这位官位比她爹还高的小叔,江凤云却也不敢得罪,只得为自己叫屈,“小叔,你怎么这么说呢,我这不是觉得今晚难得全家一块吃团圆饭,弟妹就算吃几口也不打紧,小叔何必这么紧张。”
“我夫人的事我自有分寸。”盛明封没再理会她,看向兄长,说了重话,“大哥,你的夫人麻烦你管管,别在这儿多嘴管别人的闲事。”
被弟弟这般说,盛明东有些难堪的看了江凤云一眼,低斥道:“你别再说了。”
他打小就有些惧怕这个在才智学问上样样都比他出色的弟弟,论官位,弟弟是三品侍郎,而他却靠着母亲为他多方打点疏通,才能得个五品的翰林院侍读,他怎能不妒不羡?
且弟弟面容清俊,肖似已亡故的父亲,而他则面容粗犷,方脸阔嘴,更偏像舅父李辉,有人说这是因外甥肖舅,从里比到外,他处处都不如弟弟,唯一胜过弟弟的就是母亲对他的偏宠。
“我这还不是好心吗?”江凤云暗恨的横了胡兰悦一眼,认为全是因为她,才让她遭到了小叔和丈夫的责怪。
李氏也警告的瞪了她一眼,让她别再多话,她在这儿收买胡兰悦的心,江凤云却净在那儿给她拆台子,不过她心中对次子这般维护胡兰悦也有些讶异。
她是知道自家庙回来后,明封就将胡兰悦给接到他院子去住。她原以为是因前段时日儿子在回京途中突然染病,因此就近暂住在家庙疗养,而胡兰悦也在那儿,多少照看了他的缘故,两人这才亲近了些。
可方才明封竟为了她当着全家人驳了他大嫂的脸面,护得这般紧,这事可就有点不太寻常了。
江凤云不情愿的闭上嘴。
李氏接着看向二媳妇,一脸和颜悦色,“既然明封说你不能吃太燥太补的,那就挑些清淡的菜吃。”
“是,多谢婆婆。”胡兰悦应了声,往年婆婆可是连理她都懒得理,今年倒是慇勤又热络。
李氏接着看向次子,嘱咐他,“明封,过年这段时日,你抽空陪你大哥去夏王府走动走动。”
“我明日一早便要陪兰悦回娘家,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十来天的时间。”这事他先前已禀过母亲。
经儿子一提,李氏也想起了这事,叮咛道:“你难得陪兰悦回去一趟,这回可得好好在你岳父、岳母跟前尽点孝心。”先前儿子向她禀告这事,她虽意外却也极为赞同,她希望儿子能趁这机会与胡家多亲近些,也好安抚已渐渐离心的胡家。
李氏不忘再道:“那夏王府待你回来后,再陪你大哥过去。”
“咱们同夏王素日又没什么往来,大哥怎么突然想去夏王府走动?”盛明封不解的问。
“还不是为了我上次同你提的那个左都御史的差事,我让你帮着你大哥在皇上跟前说几句好话,你说你份量不够,说不上话,只好求到夏王那儿,看他能不能替你大哥提个几句。”
“但这事怎么会找上夏王?”夏王虽是皇叔,但圣上一向不喜宗亲插手朝政,他不以为夏王肯为大哥冒此大不讳。
“这事是你大嫂的父亲帮忙找的路子,夏王贵为皇叔,与圣上感情又一向亲厚,只要他肯帮你大哥美言几句,圣上总要给他几分薄面。”
“夏王素来不介入朝政,岂会破例替大哥讨官?”盛明封不以为然。
“亲家说夏王最近看上了一件东西,只要咱们把它买下来,定能讨得夏王的欢心,届时请他说几句话就不难了。”
“那东西夏王府难道买不起吗,还得咱们来送?”盛明封质疑。
“那东西值五千两,夏王府虽不至于拿不出来,可众人皆知夏王府的库房是措在夏王妃手中,而夏王妃又十分悭吝,哪里肯让夏王拿出五千两买个赏玩之物。”
“什么东西竟值五千两?”五千两都够在京城里置办一座规模不小的宅邸了。
江凤云插口道:“那是一整株完好的血玉珊瑚,听说那颜色鲜红似血,十分罕见。”这消息是从她爹那里得来的,她对此事自然一清二楚。
“五千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难不成娘打算拿出五千两来买下这株血玉珊瑚,讨好夏王?”虽不管府里的帐,盛明封却也知道让府里一口气拿出五千两来买一株珊瑚太过吃力。
下一瞬,他陡然省悟过来,娘今日对兰悦异常热络,八成是在打她那些嫁妆的主意。
府里如今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银子的就只有她了,以往母亲也不是没向他叨念过,说兰悦既然嫁进盛家,就该把那批丰厚的嫁妆也交给盛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