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神情,朱大夫哪里还不知道她假怀胎的事被揭露了,惊惶的跪了下来,结巴的求情,“我全、全是受了雪姨娘所托,才、才会帮着她……求盛大人原谅,我再也不敢了!”
“她给了你多少银子,买通你帮着她欺瞒盛家上下?”见他亲口承认,盛明封阴怒着脸盘问他。
“五、五十两。”朱大夫坦白招认。
盛明封狠踹他一脚,“身为医者,你竟为了钱财而做出这等骗人之事,你这等心性岂能再成为医者。曹方,把他给我扭送官府治罪。”
“是。”
就在曹方要将朱大夫拉走时,陡然想起一件事,盛明封喊住他,“等等,我问你,先前雪姨娘滑胎之事,是不是也是子虚乌有?”
“不,那回她是真的有了身孕,只是不足三个月就小产了,小产后伤了根本,已无法再受孕,但她不敢让您知道,才会想出这方法来欺瞒大人。”朱大夫回答完,痛哭流涕的再跪下去磕头求道:“盛大人,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我母亲患有心疾,她每月要服用不少昂贵的药才能吊着一口气,我不得不艇而走险,帮着雪姨娘瞒骗您和盛家!”
听闻他母亲患有心疾,盛明封想起同样受心疾所苦的妻子,将心比心,脸色当下缓和了几分,略一沉吟,朝曹方摆摆手,示意他将人放了。
“这次看在你母亲的分上,本官饶你一次,但倘若让我知道你不知悔改,再仗着医术帮着人行骗,我绝不宽宥!”
见盛明封肯改变心意饶了他这一回,朱大夫激动的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绝不敢了、绝不敢了,多谢盛大人、多谢盛大人!”他爬起来抹了抹泪,躬身一揖后,便赶紧离开。
处理完朱大夫,盛明封神色严厉的看向秦咏雪,“现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她神色凄楚的跪下泣道:“事已至此,二爷要怎么罚咏雪,咏雪都不敢有怨言,可二爷,咏雪会这么做,全是因不想失宠于您,上次意外滑胎造成咏雪无法再受孕,这对咏雪来说无异是青天霹雳,咏雪一度伤心得要活不下去,唯恐让您知道这事会不要咏雪,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只是一次意外小产便就此不孕,她心里哪能不恨,她怨这种不幸的事为何会发生在她身上,既然她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所以她诬陷胡兰悦,要让盛明封对胡兰悦彻底寒了心,而为了想让自个儿在盛家占有一席之地,她假装再次怀胎,哪里料想得到竟会被他拆穿了。
盛明封面沉如水的痛斥,“所以你就可以昧着良心诬陷兰悦吗?这次你假装怀胎,又想使出什么毒计来?”这事若非被兰悦识破,他到现下都还被蒙在鼓里。
秦咏雪紧咬着唇,默默垂泪,一副柔弱得宛如随时都要昏厥过去的模样。跪在她身边的雁儿搀扶着她,也低垂着头不敢出声,不想下一瞬便被指名了。
“雁儿,你来说,倘若你敢不从实招来,就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那恼怒的嗓音令她一颤,吓得抖如筛糠,不知该怎么办。
见她还不从实招来,盛明封出声命令,“来人,给我将她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雁儿吓得连连磕头,“我招、我招,二爷别打奴婢!”她不敢看向秦咏雪,二爷既已得知一切,她也没必要再替她瞒着了,为了避免这一顿板子,她老实说出秦咏雪的计谋。
“雪姨娘之所以假装有孕,是因她先前已暗中买通了两个怀胎的妇人,一旦她们两人之中哪个人产下了儿子,就悄悄接进盛家来,冒充是自个儿所生。”原本秦咏雪只找了一个,但担心那妇人生下的不是儿子,这才又找了另一个以防万一。
听完她所说,盛明封不敢置信的看向秦咏雪,“你竟然想另抱他人之子充作我的孩子,你简直是胆大包天!”要是兰悦没有发现她假怀胎之事,那么届时他岂不是要平白替别人养孩子。
一旁的莫总管和曹方闻言也暗自咋舌,混淆血统这种事一向被人所忌讳,这秦咏雪也未免太大胆了,竟连这种事都敢做。
盛明封忍无可忍,寒着脸看向莫总管,“给她一个时辰收拾,一个时辰后将她送回秦家。”
“是。”莫总管恭敬应道,不敢对二爷有丝毫的不敬。
顺安侯府虽是侯爵门第,但侯爷已病得痴痴呆呆无法识人,而身为嫡长子的盛明东却是平庸无能,凡事全听老夫人的话,眼下真正撑起整个侯府的是盛明封这个次子。
可老夫人却看不清现下的局势,一心以长子为重,忽略了次子。但他可不糊涂,明白这整个侯府真正的支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