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为与他心有灵犀的妻子是不可得的,却没想到她就在身边,只是他以前从未发现。
胡兰悦不知莫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拥有这等玄妙的能力,但她衷心感激她,让她得回了她的丈夫,并让孩子也得回了父亲。
想到孩子,她想起一事,看向他问道:“在家庙时,有个婆婆带着怀孕的媳妇来求医的事,二爷可还记得?”
“记得,怎么了?”
“那她当时的脉象你可还记得?”她再问他。
“我记得,喜脉和寻常脉象不同,按之滑利如珠。”在家庙那段时日,之后又陆续有几人来求医,在她的指导下,他也约略知道了几种脉象,见她突问此事,他疑惑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她抿唇一笑,“没什么,我只是想若是你忘了,咱们府里倒是有现成的人,可以让你回忆一下这脉象。”
“现成的人?”盛明封微一沉吟,便明白她指的是秦咏雪,“上回她课陷你害她流产之事,我会禀明母亲给她该有的惩罚。不过她现下已有几个月的身孕,我想待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行处置,你看可好?”
她不在意的说道:“这事已过去了,二爷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我现下只盼几个月后,她能平安生下小孩。”
盛明封总觉得她似乎话中有话,望住她正色道:“兰悦,若你有什么事就直接了当同我说吧,我猜不到你的心思。”与她共同经历了那场离奇的意外,他对她已是完全交付了真心与信任,希望她也能一样。
“这事我想让你自个儿去察觉,且我已给了你提示,若你还猜不到,我可就要怀疑当初这探花莫不是圣上随手一指恰好点到了你,这才让你当的。”她打趣道,秦咏雪的事与其由她告诉他,倒不如让他亲自发觉来得妙。
盛明封很欣喜她能在他面前展现出她的真实性子,宠溺的接下了这考验。
“你竟敢怀疑为夫这探花郎是浪得虚名,为夫若不拿几分本事出来,倒要教夫人给小觑了,为夫这就去查案。”离开前,他忍不住对她说了句,“兰悦,在人前你无须过于矜持,就维持着你原来的性子便极好。”他极喜爱她那活泼中有些淘气的性子。
她轻笑着摇首,“二爷忘了我的心疾吗?若是我不克制着自己的心绪,七情六欲过于起伏便易犯病。”她何尝愿意压抑本性,只是她若不自我克制,怕就活不到这会儿了。
医书上言,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五种情志与五脏息息相关,她心脏天生缺损,唯有做到不喜不悲,才能多向老天多挣得几年的年寿。
听她提起心疾的事,他胸口一紧,她那病就仿佛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利刃,不知何时会掉落,但即使医治的机会渺茫,他仍不会放弃,他会继续命人寻访名医,医治她的病。
第7章(1)
“雪姨娘,二爷来了。”
听见丫鬟的通报,秦咏雪高兴的连忙起身到门前相迎,娇艳的脸庞露出得体的笑容,福身道。“咏雪见过二爷。”
“不用多礼了。”盛明封清俊的脸上又恢复了一贯冷峻的神色,暗自打量了秦咏雪几眼。
她自进门一向表现得落落大方,知书达礼,温婉可人,闲暇时还能陪他谈诗论道,颇得他欢心,可他已从青眉那里得知她为了争宠,明里暗里没少给兰悦使绊子,甚至狠心得让自己流产来陷害兰悦。
眼下虽看在她有身孕的分上没即刻责罚她,但她这般心性,待她把孩子生下来后,他没打算再让她留在府里,既然当初她逼得兰悦不得不避去家庙,那就罚她在家庙忏悔十年好了。
“你今日是不是去见过兰悦了?”坐下后,他质问。
“是,一听说姊姊醒了,我便过去探望她,可姊姊似是还在生我的气,没多久就把我赶出来了。”她话里隐约流露一抹委屈。
若是以往听了这话,他必会以为是兰悦欺负了她,如今已了解兰悦的性子,再仔细一听,就能听出这是秦咏雪有意为之,想令人以为她受了欺负。
他沉下脸,冷着嗓告诫她,“往后你没事就少去吵她,她身子不好,禁不得吵。”
见他没如往常那般护着她,话语反倒透着责怪之意,秦咏雪微讶,但她很快掩去脸上的神色,温驯的应了声,“是,往后我会少去打扰姊姊。对了,姊姊住的院子莫总管已命人整理好,如今已是一尘不染,可以让姊姊搬回去住了。”
“她现下在我那里住得好好的,用不着再搬来搬去。”这话表明了日后他将与胡兰悦同寝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