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那抹喜悦瞬间被她的话给浇熄。
这浴间颇为宽敞,里头除了设有一处浴池,一旁还摆了椅榻和桌几,她小心扶着他在一张椅榻上坐下,“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后,咱们再开始清洗身子。”胡兰悦端来一杯刚沏好的茶递给他。
盛明封接过茶,好奇的问道:“你平素洗浴都要先饮茶再净身吗?”
她解释道:“先暖了身子再进浴池,我的心脏才不会因一时适应不了这热水又犯病。”为了多活几年,她可是很娇养自个儿的身子,就怕太早去了,留下莹莹一人。
盛明封捧着那杯热茶慢慢啜?,倘若不是顶着这副身子,他也难以想像她的身子竟是这么娇弱,才刚进来一会儿,这满室氤氲的热气已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心中忽然有些发酸,若不是这般精心照顾自己,她怕是早早就死去了吧。
“你这心疾就没大夫能治得了吗?”倘若还有名医能治得好她这病,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他也愿意亲自为她去求医。
看出他对她的关怀,胡兰悦摇头,“我的心脏天生就有缺损,是治不好的,幸运的是我生在富甲一方的胡家,打小我爹娘就为我请来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吊着我的命,我才能活到这么大,若是我生在穷困人家里,怕是过不了一岁就夭折了。”说起这事,她心中便对爹娘充满了感激。
就连为了她的婚事,爹娘也耗费了许多心思,不想委屈了她,千挑万选的为她挑上了盛家,想说让她嫁进盛家当个官夫人,好吃好喝的养着,哪里想到盛家却是那般待她,令爹娘懊悔不已。
说到这儿,她想起一事,正色说道:“二爷,倘若有朝一日我熬不过去,请你好好替我抚养莹莹长大,并为她找个好归宿,家世门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能疼惜莹莹。”
听她仿佛在交代遗言似的,他心口一紧,斥道:“胡说,不会有那日的,再说莹莹也是我的女儿,我照顾她也是理所应当,我说过了,以后我会好好待你们母女俩,你这是信不过我的话吗?”
胡兰悦轻笑一声,“信。”她知依他的性子,他既已这般承诺,就必会做到。见他已饮完茶,她收起杯子,接着伸手去扒他身上的衣物。
他冷不防吃了一惊,挥开她的手,“你做什么?”
知他性子素来冷峻又严肃,胡兰悦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做什么?当然是清洗身子,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互相洗自个儿的身子,啧,闻闻这味道,我这身子要是再不清理,都要臭死了。”说着,她还装模作样的抬手掮了掮。
被她这么一说,他窘得耳根都涨红了。而看着自个儿那张脸红得犹如虾子,胡兰悦觉得很新鲜,但又担心太作弄他,万一让他心绪过于激动又发病就不好了,她只好憋着笑决定适可而止。
“二爷,我先清洗自个儿的身子,待会再换你清洗自个儿的,你看这样可好?”
“嗯。”他别扭的轻哼了声。
“那咱们把衣裳脱了吧,这水温我方才试过了,刚刚好。”说完,她动手除下身上的衣物,踏进浴池里。
回头看向他,只见他磨磨蹭蹭的一件件剥了衣裳,剩下最后的抹胸始终解不下来,有些心急,她失笑的上前,绕至他身后,解开腰后结绳。
抹胸一除去,盛明封瞥见那两团白嫩的浑圆,面红耳赤的别开眼,赶紧走进浴池,想藏住这让人羞赧的身子。
突然察觉一双手摸向他,他神色僵硬的瞪过去,“你做什么?”
“咱们不是说好了,由我先清洗自个儿的身子吗?”见他两手护在胸前,她突然间有种自个儿仿佛是登徒子,在非礼良家妇女的感觉,又好笑又好气,她都不羞了,他一个大男人是在羞什么。
盛明封发现比起她来,他表现得宛如要被人调戏的女子,不禁赧然的为自个儿辩解,“那什么……我不是不习惯吗?”
为了安抚他,胡兰悦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也不习惯,但眼下也无他法,只好将就些了,要不二爷把眼睛闭起来吧,我会尽量洗快点。”
“嗯。”他依言闭起双眼。
她拿了条巾帕先仔细洗脸,接着从颈子往下清洗,当她的两手捧着他身上那两团浑圆细细搓洗时,盛明封感觉被她的双手抚摸揉搓的地方仿佛起了一片麻栗,那酥酥痒痒的感觉直传至他心底,令他的心魂轻轻颤动着。
他紧闭着的双眼不禁张开,瞅见出现在他眼前自个儿那张清俊的脸上一脸认真的表情,明明是他的脸,但此刻却让他莫名的觉得情动,仿佛从身子深处烧起了一把火,令埋藏的欲望隐隐蠢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