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原委的盛明封陡然想起一件事,这江柏松以往面对兰悦时,莫非也这般亲近?

这念头一起,他脸上不由得更冷了几分,指向坐在一旁的正牌胡兰悦,低声警告,“二爷就坐在那里看着呢,表兄这般莫不是要教我难堪?”他存心要让江柏松清楚的知道,兰悦是他的妻子,要他死了心,别再对她存有不轨之心。

江柏松一愣,看了眼对面悠哉吃着饭菜的胡兰悦,这该说话的人没反应,不该说话的人却开口了,是怎么回事?

一般男子见有别的男子对自家妻子这般献慇勤,早该心生不悦了,更有甚者,也许已拳脚相向,可盛明封却兀自吃得津津有味,对此一点也不在意,这分明是没将兰悦给放在心里,因此才不在乎她与谁亲近。

这么一想,他越发觉得盛明封十分可恶,愤而拍桌而起,痛斥胡兰悦,“盛明封,你究竟把兰悦当成什么?你心里若是没有把兰悦当成妻子,不如就放她回胡家吧,省得她继续留在盛家受气。”

听见他的话,盛明封这才省悟过来,原来方才的一切是江柏松在试探变成他的兰悦。

他心中恼怒,这事青眉竟没事先禀告他,如此擅作主张的丫头,他得替兰悦好好惩治惩治,否则再放纵下去,还不知日后会不会做出更胆大包天的事来!

胡兰悦听了江柏松的斥责,慢条斯理的吃下一口菜,再摆出一副冷峻的神情开口驳斥,“表兄为何突出此言?我见表兄与兰悦久未相见,即使觉得表兄对兰悦显得过于逾礼,也忍着没发话,只当你们两兄妹久未见面,难免亲近些,莫非不是这般?若是如此,那么表兄置我于何地?我敬重表兄,表兄若有存有这般心思,可对得起我?”

江柏松被她说得一时有些心虚。

他与兰悦一块长大,心中对她确实有情,可当她嫁给盛明封后,这份情他也只能深埋心中,在得知她嫁进盛家后受了不少委屈,他心疼极了,曾一度萌生想接她离开的念头。

可他明白依她的性子,她必是不会肯的,她不愿让娘家的父母为难,因此后来即使她被盛家冤枉,她也宁愿前来盛家家庙这里暂避,也不肯回胡家。

他也知晓她一直视他如兄,并不像他这般对她有男女之情,也因为如此,当初娘反对他娶她时,他并没有强求。

当年在得知她要嫁给盛明封时,他虽万分不舍,却也盼着她嫁进盛府后能过着好日子,不想盛明封并没有好好疼惜她,还让她遭受了无数的委屈。

想到这些,江柏松忍不住怒目质问,“娶了兰悦这些年来,你扪心自问,你可曾好好待过她?你若有好好对她,她又何至于躲来盛家家庙?”

方才听见表兄斥责她的话,再想起他适才慇勤对待盛明封的作态,胡兰悦稍加思索便省悟,八成又是他和青眉想藉机来为难盛明封,无奈她现下变成了盛明封,这刀口便对上了她,她微一沉吟,索性将这棘手的问题丢给盛明封回答,横竖表兄质问的人本就是他。

“这事你何不问问兰悦,听听她怎么说。”

盛明封没想到她会一甩手把问题扔给他,他看她一眼,却也没怪她,因为江柏松原本就是针对他而来,理该由他回答,问题在于要如何回答才能让江柏松满意,不再刁难他,且还不能曝露了他目前的身份。

理了理思绪,他启口答道:“当年我俩是盛家与胡家为了各自的利益,才被迫成亲。这其中又因我的心疾造成了对彼此的误解,但日前我们已把话说开,如今已没了误会,往后,我希望我们夫妇能成为比翼鸟,永结同心。”他藉着这番话,同时也在向胡兰悦表明心迹。

闻言,胡兰悦诧异的望看他,她不知他这番话究竟是出自于真心抑或只是为了应付表兄所说。

江柏松在亲耳听见表妹这番表白,脸上一怔,心情复杂的瞅着顶着胡兰悦那张脸的盛明封一眼,接着再望向变成盛明封的胡兰悦,朗声道:“既然兰悦都这么说了,我希望你日后能善待她,别再辜负她,否则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起身离去。多年来他一直倾慕表妹,如今亲耳听见她说出希望能与盛明封永结同心的话,心情不免有些黯然。

他一走,莹莹也迈着小短腿追了出去,“表舅,等等莹莹。”

他停下脚步,看向有几分肖似胡兰悦的小莹莹,叹了口气,说了句玩笑话,“不如表舅等你长大,娶你好了。”

莹莹似懂非懂的睁着圆黑的大眼看着他,“表舅要娶莹莹当新娘子吗?”

他抱起她,揉着她的小脑袋,自嘲道:“表舅乱说的,你别当真,走吧,表舅带你去遛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