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待“盛明封”一离开寝房,青眉拦下其他丫鬟,自个儿独自进屋,一进去便出声问道:“夫人,方才二爷同您说了什么?”

“没什么。”盛明封摇首没打算多言,多说多错,方才胡兰悦交代了一些她自个儿的事情,也同时把青眉的性子约略说了下。

见主子不愿多说,青眉担心主子遭人蒙骗,心急的劝道:“不管二爷对您说了什么,您千万别相信他的话!”

盛明封雏起眉,“这是为什么?”他现下约莫知道,青眉是因他先前冷待兰悦的事而不满于他,因此提及他时总没好话。

“他是顺安侯府的人,盛家的人没一个是有良心的,您忘了吗?”

听见她把盛家一家子都算了进去,盛明封一滞,不知该说什么,也无可辩解,自兰悦嫁进盛府,母亲确实没好好待过她,他这个做丈夫的也没善待她,兄嫂见他们这般,对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也难怪青眉要认为盛家人没良心。

对此他只能沉默不语。

“我想这回二爷突然过来,又对您这么亲近,定是有什么缘故,咱们可得小心提防,免得被他所害。”

盛明封瞪了青眉一眼,好端端的,他做啥要害自己的娘子,纵使先前冷待她,他也不至于那般心狠要害她吧。

青眉误以为主子是听了她的话后感到不忿,不想她因心绪不平而影响到身子,她紧接着再说:“您别恼,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事交给我,不管二爷来这里想做什么,咱们想办把他赶走就是。对了,过两日表少爷要给您送药材过来,我想到了一个法子,让表少爷帮帮忙,届时一定能把二爷给气走。”

说到这儿,她忽然幽幽叹了口气,“唉,当初若是您能嫁给表少爷就好了,他自小对您就好,要不是他娘嫌您自幼有心疾,怕是无法生养,不肯让他娶您,您也不会嫁到盛家去,平白受了这些罪,我瞧着表少爷似乎还对您余情未了,才会每回都亲自给您送药材过来,可惜哪……”

可惜什么!盛明封脸色沉了下来,胡兰悦既已嫁给他,就是他的妻子,他绝不容许还有别的男人觊觎她,他语气有些阴森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让他帮忙?”

青眉没有留意他的脸色,兴匆匆回答,“这简单,届时只要表少爷以您表兄的身份,找机会挑二爷的刺,寻他麻烦,并指责盛家只贪图胡家的钱,却没照顾好夫人,二爷那人一向自命清高,哪里受得了这种指责,必会恼怒的拂袖而去。”

呵,还真是好方法,盛明封冷笑,若是不知道这件事,听了兰悦表兄的指责,他兴许真会拂袖离去。

他不像母亲和兄嫂贪图胡家的钱,他当初娶兰悦完全是被迫的,与她成亲四年,他没拿过胡家一分钱,他所花所用全是自个儿的俸禄。

“夫人觉得这主意如何?”青眉认为自个儿想的这主意极好,一脸自信的请示。

他原想让她打消这馊主意,但下一瞬思及如今他和胡兰悦互换了身子,届时她表兄寻衅的人是她,他不禁有些好奇,想知道面对这种事时她会如何应付。

略一沉吟,他倒也没有反对,只道:“你看着办吧。”

晌午时分,江柏松来到盛家家庙,这日天气晴朗,冬阳略略驱散了些寒意。与做油粮生意的胡家不同,江家做的是漕运,因此胡家固定每隔两个月会托江家从丰水城运送一批药材给女儿。

将药材交给下人后,江松柏跟着青眉前去探望自家表妹。

“青眉,兰悦这阵子一切可还好?”走在廊道上,江柏松关切的询问。他生得浓眉大眼,身量魁伟,性情飒爽,不拘小节,因为人仗义,家中又做漕运的生意,结交的朋友三教九流皆有。

“一切都还好,只是前两日二爷突然来了家庙,让夫人的心疾又犯了。”提起这事,青眉紧蹙眉心,一脸忧容。

听闻自家表妹因为盛明封又犯了病,江柏松皱起眉,“他不是一直对兰悦不闻不问,怎么会突然过来了?”

“也不知二爷来家庙打算做什么,这两日古古怪怪的,我担心他再不走,夫人会心烦的又再发病。”提起盛明封,青眉便没好脸色。

江柏松当即便道:“若兰悦不想见他,不如我接她回胡家吧。这趟姨母原本是想随我同来探望兰悦,可不想出发前一天,小孙儿突然病了,一时走不开,这才没来,不过她托我转告兰悦,若她真在盛家待不下去,随时可回胡家去。当时得知兰悦遭盛明封那小妾陷害,逼得不得不自请到家庙来,就把姨母给气坏了,闹着要将她接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