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娱乐圈浸染太久,他都快忘记了生活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戏剧性的桥段,大部分时候都是这么平平淡淡。
陆子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很久,虽然今天非常值得纪念,但如果这就算订婚无论如何也都有些太过草率。虽然他没有父母,现在在世的亲人也只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但是还有很多流程要走,比如求婚。
陆子然在床上再也躺不下去了,干脆直接坐起来思考求婚的各种方案。本来今天从机场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更别说又讨论了那么长时间的问题,陆子然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凌晨两点半,放弃了咨询齐远的想法。
等到他想起说好第二天要去看苏沫的父亲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距离他们出发去医院还有四个小时。
即使是这样第二天陆子然还是家里第一个起床的,如果忽略掉眼睛下面那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他整个人精神状态竟然还算饱满。
陆子然称这种现象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
苏沫听了后不由得撇了撇嘴,果断地把车钥匙抢了过来,把陆子然赶到了副驾驶。
苏沫的开车技术是让人放心的,虽然开的不是很快但胜在稳当。陆子然坐在副驾驶开始将大脑放空。
前一天晚上听到苏沫对她父亲的态度,陆子然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觉得应该。这种不负责的人就应该让他体会当年种下的恶果。如果是自己的父亲现在突然出现,也许自己的做法会更极端也说不定。
陆子然甩甩头努力把负面情绪压到最低,即使对苏沫父亲的做法有千般万般不认可,自己一会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第101章 为时已晚
到医院的时候才早上八点半,这是一个大部分打工人甚至都还没有开始工作的时间,但是医院里工作人员的忙碌程度和平时却不相上下。
跟着母亲七拐八绕地走到了肿瘤科,当时去医院看望陆子然外婆的场景又浮现出来。在这个科室的很多人都在度过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光,与重症监护室不同,这里的人们虽然没有歇斯底里地哭喊,但眼睛却蒙上了一层灰尘,隔着这层灰尘从里面透出来的是绝望和无助。
这种地方不管来多少次都无法习惯,还在想着这些事情,走在前面的母亲突然停住了脚步。苏沫抬头看到的是一扇虚掩着的病房门。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苏沫发现自己此时连抬起手都做不到。明明自己和门后的男人除了血缘上的关系,其他没有丝毫的感情,但她还是发怵了。门没有关紧,想要推开它甚至都不需要发力,但等苏沫把手放在上面的时候却感觉它有千斤重。
这时候,一只骨节分明,比她大一些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不用勉强自己,沫沫,你再问问自己,你想不想见他?”
陆子然站在身后,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递到了苏沫的耳朵里。覆在她手上的那只手很温暖,像是在安慰她一样,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覆在上面。
一束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射进来,映在医院的墙面和地上,把眼前这扇虚掩的门照的亮得发光。
苏沫轻轻用力将眼前的门推开,与走廊上阳光普照截然不同,病房内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从被打开的门缝钻进来的阳光竟然成了病房里唯一的光源。
母亲越过他们两个人走进病房打开了灯,穿着病号服的人正在背对门躺在病床上,旁边坐着一个精瘦的中年女人,看到她们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反倒是床上的人听到开灯的声音,翻了个身,努力地撑着床似乎想要坐起来。
这时候苏沫才看清床上人的样子,由于疾病他的头发已经都被剃掉了,身上瘦的皮包骨头,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即使是从床上坐起来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坐起来都异常苦难。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堆勉强拼凑的纸屑,哪怕只是一阵风也可以夺走他的生命。
直到他们走到病床边,坐在旁边疑似是护工的中年女人这才阻止了床上人的动作,把床摇了起来。
床上的男人紧紧地盯着苏沫,过了好一会才声音颤抖地问到:
“你是苏沫吗?”
苏沫轻轻地点了点头,本来想说的话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即使知道这种时候再问过去的事情已经毫无意义,但她还是想问问眼前的男人有没有过那么一丝后悔。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床上的人微微笑了起来,颤抖的伸出手靠向苏沫的脸,在碰上的前一秒,苏沫向后撤了一步。
“过去的事情我妈已经和我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