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小院子里,朝里头喊了好几声,迟迟不见人来,遂走进厅里,再喊了数声,也不见有人,她不甘心,里里外外全找了一遍,始终没见着人。
至此,水铃钰不得不相信,那些首饰八成是被玫儿给卷走了,找不到人,她只能不忿的离去。
一路上想起她这么信任玫儿,而玫儿竟做出这种事来,她又失望又生气,她这人一生气就想吃东西,于是在回首饰坊的路上买了油条、大饼和咸粥。
她平时胃口不大,可生气时一次就能吃上四、五碗饭。
她气呼呼的往回走,忽然被某个人给撞上,还来不及出声,就见那人虚弱的倒了下来,她急忙蹲下来关心的问道:“公子,你怎么了?没事吧?”
男子撑开眼皮,鼻翼间嗅到一股香味,动了动鼻子,直勾勾的瞅着她拿在手里的那包吃食。
听他腹中传来咕噜噜的异响,再瞧见他那饥饿的神情,她心忖他约莫是饿狠了,遂将手里的吃食塞到他手中。“喏,这些给你吃吧。”
她见他穿着一袭陈旧的灰色长袍,面容虽生得清俊,却一脸憔悴,估摸着他八成是却没银子买吃食,才会饿成这般。
“不,我不能拿姑娘的东西。”他急忙推拒,努力站起身来,看向她,这才发现她面容生得极艳,一双桃花眼又亮又媚,肤白若雪,面如涂脂,唇不点而朱,身段婀娜玲珑,待将她打量一番后,他才惊觉自己有多失态,连忙别开视线。
“说给你就给你,你只管拿着就是。”水铃钰将那包吃食再塞给他。
“那……就权当是我向姑娘买的吧。”见推辞不了,且他也确实饿昏了,这次出来便是为了找吃食,遂没再拒绝,他伸手往衣襟里掏了掏,又往衣袖里摸了摸,结果发现身无分文,顿时一脸羞赧的解释,“古某出来忘了带银子,改日定还给姑娘。”
“算是我送你了,用不着还。”她大方的表示。
“不,这银子古某一定要还,敢问姑娘住在何处,明日我送去给姑娘。”
见他这般坚持,水铃钰便道:“南城坊市的云水首饰坊。”话毕,便没再理会他,迳自走了。
至于他届时是不是会真的送还那袋吃食的银子,她心中并不在意,此刻她惦记的是那批新造的首饰被玫儿给偷走,这会儿再打造新的首饰,还要费上几天的功夫,待会要怎么应付那些夫人小姐们?
云水首饰坊里,水铃钰坐在柜台后方,一边将这趟要让妹妹带回村子里的钱点算清楚,一边叨念道:“村长常告诫咱们知人知面难知心,我如今算是领教了,玫儿看着那么乖巧,竟做出这种无德的事来。”
“她没有将咱们店铺里的首饰全都给卷走,已经算是有良心了。”水铃菲淡淡的回道。
她是水铃钰的二妹,性子就如同她此刻的神情,冷冷淡淡的,她比长姊水铃钰小三岁,今年才十五岁,甫从村子里出来。
他们村子有个规矩,村里的姑娘们要满十五岁才能离开。
水铃钰没好气的横了二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还该感激她给我留下了大部分的首饰没带走?”
“若她真是个贪心的人,如今咱们损失的就不只是那几件首饰。”
水铃钰不满的反驳道:“她连一件都不该拿!”
她有两个妹妹,性子截然不同,大妹水铃菱生性懒散,就连嗓音也一副娇娇懒懒的音调,平日不太爱理事,唯一的兴趣便是打造首饰,越困难复杂她越爱,她绘的首饰图样,比较繁复精细的皆由大妹打造,其他一般的,则是由她另外请的几名工匠打造;至于二妹外表看起来虽然冷淡,却是个外冷内热的孩子。
两个妹妹她比较操心的就是二妹,因此慎重的再次叮嘱道:“你呀,别总是往好的一面看人,当心日后吃亏上当。”
“若有人敢欺我骗我,我自会为自个儿讨回公道。”水铃菲两手握拳,别瞧她模样生得清丽柔美,她可是自幼习武,练得一身好功夫。
他们村子里不论男女,打小都必须上私塾,学习读书识字,除此之外还要跟着村子里的前辈们学习各种技能。因为村长说,财富是身外之物,随时都可能被人夺走,唯有智慧与和一技之才,才能一辈子傍身,谁都夺不走。
因此她们三姊妹各有所长,水铃钰幼时爱作画,后来跟着村子里一位长辈学会了画首饰的图样;大妹水铃菱喜欢敲敲打打,村长便让她学习打造首饰;而水铃菲力大无穷,后来跟了一位前辈习武。
两姊妹说着话时,李星看见有客人上门,热络的上前招呼,“客官可是要买首饰,需要小的给您介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