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人对她画的艳情画如此推崇,她有些难为情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高兴。

「那画册我也看了,是画得不错。」她毫不脸红的自夸了一句。

「是吧,依我看你的画功也不输他,你若是也来画那种画,我定给你捧场。」

「呵呵。」她摸摸鼻子笑了笑。

忽然,那男子靠近她小声说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另辟蹊径,画两个男子的画。」

「两个男子?」她一时没会意过来,愣了愣。

见她似是不懂,那男子朝她猥琐一笑,压低音量说道:「男人可以与女人做那档事,自然也能同男人做。」

她这才醒悟过来他的意思,顿时有些尴尬。

「我听说桂阳郡王酷爱收藏那种画,你若是肯画,我帮你拿去卖给牧……啊……」话未说完,他的腰被人撞了下,疼得他惊叫出声。

撞了他的杜如弦没什么诚意的出声向他道歉,「对不住,方才被狗追,一时没留神,撞到了这位兄台,兄台可有受伤?」

这男人认出对方是杜如弦,扶着被撞着的腰,脸上堆笑的应了声,「原来是杜公子,不打紧,只是碰着而已,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有他在,他也不好继续与这画师再谈下去,招呼了声,遂先行离去。

见那男人走远,杜如弦开口道:「这人以后你少理会他。」方才他就过来了,他打小跟随父亲练养气诀,不仅身手比旁人来得利落灵活,也较寻常人耳聪目明,所以即使那男人刻意压低了音量,他仍是听见了他所说的话,为免他再纠缠王曦夷,这才刻意撞了他一下。

「为什么?」她好奇的问。

「他叫何景,在花月街那儿开了家小倌馆,他方才让你画的那种画,你可别画给他,那桂阳郡王不是你能招惹的人。」花月街那一带是钦州的烟花之地,除了秦楼楚馆之外,连小倌馆都有几间。

没想到他会特意提醒她这件事,她向他笑了笑表示谢意,「那种画我也画不来,我不会替他画的。」见时间差不多,她开始收拾桌上的物品准备要回家,这两天陶」一爷催得急,她得回去赶画。

见她准备收摊,杜如弦也没等她,先到附近一家饼铺去买父亲爱吃的红豆酥饼。

王曦怡将文房四宝收进竹筐里,再一幅幅卷起摆在桌上的字画,就在这时,有几人来到她摊子前,她抬头,看见是那天在杜如弦背后冷嘲热讽的那几人,心中蓦地一惊,暗忖该不会是他们得知那艳情画是她所绘,这会儿来找她算帐了。

「几位爷有事吗?」她小心翼翼的探问。虽然那日酸了他们一顿,可那不过只是几句话罢了,还不致于招人恨,但那些画可就不一样了,那是赤裸裸的打人家的脸,让人当笑话看,这仇可结得深了。

其中一人面色不善的拿过一幅画瞧了瞧,阴沉着脸睨瞪她。

「原来你这小子在这里摆字画摊,我问你,那本艳情画可是你画的?」说话的这男子瘦如竹竿,那天被她嘲讽了几句,一直怀恨在心,今日再见到她,忍不住怀疑那本让他们几人丢尽颜面的淫画是出自她之手。

「公子说什么在下听不懂,什么艳情画?在下平日里只画这些山水花鸟画,没画过什么艳情画。」王曦怡装傻充愣,佯作不知他所指是何事。

他那双眼阴狠的瞋瞪着她,「真不是你画的?」这些天来他们多方打听,始终探听不到是哪个浑球竟用他们来画淫画,陶东宝那儿他们也去问过了,可陶东宝有个在都城当大官的叔父和在宫里当妃子的姑姑,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他不肯透露,他们也拿他没辙。

王曦怡摆出一脸茫然无辜的表情,摇首道:「在下真不知这位公子在说什么。」

另一人随手拿起桌上尚未收起的画,一幅一幅看过去,看到其中一幅仕女画,他突然停下目光盯着看了须臾,再抬起头时,横眉竖目的瞪着她,同时将手里的那幅仕女画甩到她脸上。

「那淫画上的人物同你所画的笔法一致,你还敢狡辩!」张成这些天受够了旁人冷言冷语的讪笑嘲弄。拿他来画成淫画,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他早已发过誓,要是让他知道是谁画的,绝对要剁了对方的手。

愤怒的说完,他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朝同来的同伴说道:「去找把斧头来,我要砍了他这双贱手。」

其它几人虽也对胆敢拿他们画淫画的人恨之入骨,却也知道轻重,一人劝道:「张兄,当街剁人手这不太好吧。」有些事只能背地里干,不能当着众人面前干,想剁这小子的手,找机会拖到暗处再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