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掩不住偷笑着,很快拿来一条湿布,小心替她将画坏的眉毛擦干净,回复她一张干净的脸。

瞟见左之镇杵在一旁闷不吭声,脸色不太好看,凤儿赶忙替主子说话,「夫人别怪三爷,三爷也是好意。」她知道自家主子是想亲近夫人,没料到好心办了坏事。

看见他的表情,文咏菁觉得很好笑,这男人自己做错事还一脸不高兴,好像谁欠了他似的。「算了,反正都洗干净了,吃饭吧。」她走过去,拉着他一块走向桌前。

她若不哄着他,还不知要闹别扭闹到什么时候。

在她牵握着他手的那一瞬间,左之镇阴沉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以后我……」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抢先一步,「不要再帮我画眉了。」见他似乎又要变脸,她随即解释,「你看我的眉毛长得很好看,根本就不需要画。」

左之镇绷着脸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吃饭时,他还在懊恼着适才画坏了她眉毛之事,觉得自己这个做丈夫的在妻子面前丢了脸面,心情十分不好,连带的也没啥胃口。

快速用完早膳,左之镇就准备出门去盐地一趟,怎料就在这时,有个不速之客登门。

第五章

「三弟,为兄见你气色甚好,病是痊愈了吧,看来我作主替你娶妻冲喜真是对极了。」左之佑坐在堂屋的主位,言笑晏晏,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把弟弟的病能康复全都归功于自个儿。

他身上穿着一件蓝色锦袍,腰佩一条莹白的玉饰,头上用金环束起,一身华贵,面容与左之镇有几分肖似,但他较显粗犷,下颚蓄了一绺胡须。

文咏菁看着他那副得意的嘴脸,再想到他之前对左之镇所做的事,不禁很想狠狠朝他那张笑得很假的脸挥去一拳,再踩上一脚。

左之镇抑下对他的憎恶,语气冰冷的回道:「若不是娘在过世前嘱咐你,定要替我娶了妻后才能分家,还找了族中长辈为证,只怕大哥连替我娶妻都不愿,就急着把我撵出家门了吧。」

父亲过世后,卧病在床多年的母亲也跟着去了,母亲过世之前,他就身染重病,母亲一直放心不下他,且定是早就看出大哥容不下他,才会这么叮嘱。

左家本有三兄弟,只不过二哥早夭,他又与大哥相差了十岁,两人并不亲厚,但他从没想过大哥会在父母过世后,对他这般绝情,如今竟还有脸上门来邀功,他难道没有羞耻心吗?

左之佑倒也没发怒,反倒好似被误解般无奈的叹了口气。「三弟,你这是在怨我将你送到这处庄子来吗?唉,大哥我可是用心良苦。」他抬眼打量了这处前两个月才翻修过的堂屋,续道:「这宅子虽然旧,但风水甚佳,极适合你养病,大哥才会将你送来此处,还将此庄子分给你,就是盼着你能早日痊愈,你瞧,才搬进来没多久,你这病不是全好了吗?」

他当初见他病成那样,还以为他撑不了几天就会病死,哪里想得到他竟会有痊愈的一天。

「那我还真要多谢大哥了。」左之镇咬着牙,脸色阴沉地道。

现下依他的能力还对付不了大哥,对他的不满也只能暂时隐忍下来,以期来日再报。

「我瞧你似乎很不满意我当初的苦心安排,不如这样吧,我收回这处庄子和先前分给你的那几块地,另外给你几间店铺和一处位于玉穗城中的大宅。」左之佑说出真正的来意。

闻言,左之镇再也忍不住动怒了。「你是听闻其中有一块能产盐,这才巴巴的赶来想换回去吧。大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怪不得父亲生前说担心你品性不端,一度不想把爵位交给你承袭。」

左之佑愀然变色。「你说什么?全是你仗着父亲生前偏宠你,在他跟前搬弄是非,他才会对我有所误解。」这件事在他心头一直是个疙瘩,因此他才会在父母过世后,不顾手足之情将他撵了出来。

「我从未在爹娘面前说过你一句不是,可你呢,在他们过世后,是怎么对待我的,你真是个好兄长啊!」

左之佑厉色反驳,「你既已成家就该搬出侯府,这有什么不对?至于你的病,难道是我害你染上的吗?你身为弟弟,不顾嫡亲的兄长,觊觎乐平侯爵之位,挑唆父亲将爵位传给你,幸亏父亲还不至于太糊涂,才没听信你的挑拨。」

文咏菁实在看不下去了,跳出来维护左之镇。「从你怎么对待之镇,就看得出来你的品性有多恶劣,当初把几块贫瘠的土地分给他,说得好似自己有多好,如今发现有利可图,居然又找理由想收回去,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人,亏你还是个侯爷,还是之镇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