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文咏菁一楞,她又不是中医师,哪懂得开药方。

「是呀,请夫人快把药方写出来,奴婢才好拿着方子去抓药。」凤儿催促道。

「呃。」文咏菁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你将之前的药方拿来我看看。」

凤儿没有多问,很快取来药方交给她。

文咏菁认真研究,仔细计算过其他药材的分量之后,又补上常山和青蒿各三钱加,再交给凤儿。

凤儿接过药方,急着就要出去抓药,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道:「奴婢去抓药,还请夫人帮忙照看三爷。」

庄子的下人除了她之外,就只有两个打扫园子的老仆人和一个厨娘,虽然夫人还有两个陪嫁丫鬟,但三爷肯定不会让她们服侍,她想,夫人既然是三爷的妻子,自然有责任服侍三爷,只是夫人一直没这自觉,把自个儿当成外人,每天只去看三爷一、两回,接着不是待在她的寝房里,就是在庄子里四处闲逛。

「哎,我觉得三爷似乎不太想见我,每次我去看他,他都摆着张脸给我看。」

文咏菁其实也很无奈,不是她不想照顾左之镇,而是他似乎不太乐意让她照顾,既然有凤儿在照顾他,她也乐得清闲。

凤儿转过身,正色道:「那是因为三爷还不熟悉夫人您,才显得生疏,只要您多去看看他,等他熟悉您了,便不会如此了。」想了想,她觉得应当让夫人多了解三爷一些,便又走回案前道:「三爷虽然心高气傲,但他心地好又重情,老侯爷还在世时,不太喜欢侯爷,觉得他品性不好,因此曾一度想安排三爷在老侯爷百年之后继承乐平侯的爵位,是三爷念在与侯爷的兄弟之情上,力劝老侯爷打消这个念头,侯爷才能在老侯爷身故后承袭乐平侯的爵位。

「三爷和未婚妻梅小姐是一块儿长大的,当年梅小姐的父亲牵连了一桩案子,为了帮助梅家,三爷才与梅小姐订下亲事,之后在乐平侯府的庇护下,梅小姐一家人总算是渡过了危难,可没想到梅小姐竟然不顾三爷对她的情分,在三爷生病之后,梅小姐只来探望过几次,后来竟向三爷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

听到这里,文咏菁觉得这左之镇实在很倒楣,兄长和未婚妻竟都是这种无情无义之人。

「三爷这个人就是性子傲了些,帮助人也从来不说,别人才会老是误解他。夫人,奴婢知道你在这时候下嫁三爷也是被逼的,那天三爷赶您走其实也是为了您好,他只是不想拖累您。」说到这儿,凤儿竟跪了下来。「奴婢求您看在与三爷已是夫妻的分上,对三爷好一些。」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文咏菁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扶起她。「我又没亏待他,被你这么一跪,倒像我虐待他似的。」

凤儿赶紧摇头,央求道:「不是的,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夫人别误会,奴婢只是希望夫人能和三爷更亲近一些,三爷现在正在受苦,若您能多照顾他一些,他心里也会好过一点。」

文咏菁在她那双充满了期盼眼神的注视下,觉得自己若不答应,似乎很不近人情,不过在她答应之前,她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对你家三爷这么关心,还不惜下跪,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不,奴婢对三爷绝没有非分之心!」凤儿急忙澄清,「奴婢略长三爷几岁,可以说是看着三爷长大的,若真有什么,奴婢对三爷也只是姊弟之情,且当年要不是三爷,奴婢也没办法埋葬父亲的尸骨,更不知会流落到何方,三爷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忠心于三爷也是应当的。」

「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文咏菁不由得对她生起了好感。

这世上记仇比记恩的人多,所谓升米恩、斗米仇,一个人对一个人有十分的恩,但只要有一分让他生了怨,那么他记在心里的就不是那十分的恩,而是那一分的怨,她「上辈子」就遇过很多这种人。

凤儿露出一抹腼腆的笑。「从小奴婢的爹就教导奴婢,人生在世,有恩不报枉为人,奴婢只是做自个儿该做的事。」

文咏菁朝她点点头,流露出友善的笑意。「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奴婢去抓药了。」凤儿安下心了,赶着去抓药。

文咏菁摸着下巴,考虑了下,自成亲翌日,她与左之镇被乐平侯派人送到这庄子来后,两人就分房而寝,他没把她当成妻子看待,她也没当他是丈夫,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名义上仍是夫妻,她确实该尽些妻子的责任。

心里有了决定后,她走向左之镇的寝房,一进去就看见躺在榻上的他,正用拳头敲打着脑袋,她赶紧走过去。「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