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一阵子常常失神、睡不好,本以为是太累了,可找了大夫也没调养好身子之后便发生投池自尽的事,但我那一夜其实是一直听见有人在我脑子里命令我去荷花池……除了中了邪法,实在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二嫂落水竟是被人操控而身不由己?”霍翠鸾诧异地道,下一瞬她想起全心道观的事,连忙说出来,“我今儿个去城北看望我姊姊,回来时瞧见三嫂身边的一个婆子鬼鬼祟祟的走向一处道观,我好奇之下偷偷跟着她,见她进了道观,我便没再跟进去,在外头问那看门的小道童,小道童说那婆子先前和三嫂去过几次,且前阵子两人才去过那道观,小道童还说她们去那里都是找一位除垢道长。”
听完霍翠鸾所说,汤水淳几乎敢肯定,找人施法害她的就是简霜霜。
“除垢道长?”景韶记下这名字,打算派人去调查。
得知汤水淳先前落水,可能是中了邪法,霍翠鸾再提起几年前的事,“二伯,这事让我想起先前几位嫂嫂的死,此时仔细想想,似乎也颇有蹊跷。第一个淋了场雨就病死,第二个是骑马摔死,第三个更离奇,她是一头撞向假山死的,第四个也不知是吃了什么,弄坏了肠胃,撑了一天就死了,会不会她们的死也是因为中了什么邪法?”她是在他第二任妻子过世后才嫁进景家,前面两人过世的情形她并不清楚。
听她这么一说,景韶眉峰微蹙,仔细思索那四任妻子死前之事,但仍一无所获,因为她们过世时,他都外出谈买卖不在府里,等回来后才得知消息,那时见到的已是她们冰冷的遗体。
霍翠鸾因为脾气跋扈急躁,与后头那两位二嫂也不亲,因此虽然亲眼见到她们的死状,可对她们生前发生过何事也不甚了解。
见两人都没能想出什么,汤水淳温声道:“相公,这件事待调查过那位除垢道长后,说不定便能水落石出。”
听出她意有所指,景韶有些意外的望着她,“你觉得施法者可能是除垢道长?”那婆子是简霜霜的心腹,但他无法相信这件事会与简霜霜有关,在他眼里,这位弟媳性格温婉柔善又任劳任怨,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汤水淳明白这时候若告诉他简霜霜的真面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未必会完全相信,毕竟这些年来,简霜霜在府里头一直很成功的扮演着一位好媳妇,要突然揭穿她那虚假的面具并不容易,因此只回了句,“相公,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象。”
霍翠鸾闻言也附和道:“没错、没错,二嫂说的对,有些人表面上一套,背着人又是一套,最是虚伪不过,二伯你可莫要被某些人骗了。”
当初她刚嫁进景家时,也一度被简霜霜朦骗,但在吃了几次闷亏之后,便特别留意简霜霜,才发现这女人表里不一,表面上柔顺温婉,私下里却是个会算计的,因此令她不喜,偶而会在言语上讽刺她一两句。
在小朔死后,更让她发现她阴毒的一面。小朔死后不久的一个月圆夜,她一时兴起,在园子里散步赏月,一路走着来到后院,无意中发现有个婢女偷偷烧着纸钱,嘴里一边喃喃说着——
“朔少爷,奴婢知道您生前受了不少苦,一直到死前也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可您可千万别怨恨奴婢拿那样的饭菜给您吃,那全是三太太吩咐奴婢做的,奴婢不敢不从……”
她隐约听见了几句,吃惊的上前质问:“你在说什么?小朔生前为什么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
“四、四太太!”那奴婢见到她,吓得满脸惊惶,“奴、奴婢没说什么。”
“我方才分明听见你提了小朔的名字,还说他生前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
“不、不是的,您听错了,奴婢是在说奴婢的小弟,奴婢家里穷,小弟就夭折,所以才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婢女不敢再待下去,匆匆福了身,“奴婢还有事,奴婢先告退了。”说完,她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知道她是简霜霜身边伺候的婢女,她亲自上了简霜霜那儿,想找那婢女问个清楚,但简霜霜却不肯让她见那婢女,翌日,那婢女也不知被她送去哪儿,从此她没在景家见过那婢女。
这事更让她怀疑小朔的死怕是与简霜霜脱不了干系,她把这事告诉丈夫,丈夫却警告她别说出去。
“这事仅凭那丫头的几句话做不了准的,你纵使告诉娘,娘也不会信你,再说小朔是三哥的儿子,三哥他自个儿都不管了,你也别多管闲事,省得让人以为你成心挑事污蔑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