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日水秀逃出张府时,他明知水秀被凌虐之事,却不顾她的死活派人上景家讨人,后来妻子也亲自前去要人,若是让人得知他不管女儿死活,还想把她送回张府的事,他可会被人戮脊梁骨……想到这里他倏然一惊。

这一切难不成是景家所为?!

下一瞬他又怀疑,景家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怀着惊疑不定的心,他派人到景家要叫女儿回来质问,不料派去的下人回来禀告,“老爷,景家管事说八小姐忙着照顾重伤的十小姐,抽不出空回来见您。”

汤业群震怒,“她这分明是推托之词,混帐,竟然连我的话也敢不听!”那日夫人从景府回来时说的话果然没有错,水淳根本就是个没心肝的白眼狼,汤家把她养到这么大,她就是这样回报汤家的!

“娘,昨儿个睡得可好?”清晨,汤水淳来向韩氏请安,霍翠鸾、简霜霜以及景昌的两个侍妾也在屋里头。

韩氏摇头叹道:“唉,我一想到那何管事干出这种事,祸害咱家们这么久,这几日心就揪成一团。咱们景家待下人一向不薄,他怎么能做出这种没良心的事!”

霍翠鸾回道:“娘,这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他。”眼神忿忿的扫向简霜霜。

韩氏何尝看不出来老四媳妇是在暗指老三媳妇,但她认为老三媳妇也是受害者,且两人素来不合,老四媳妇这几年来老是挑老三媳妇的刺,所以只当这回也是借机刁难她。

“这事待抓到何管事就能查个水落石出,现下你没再喝那药,说不定很快肚子就能有好消息。”韩氏劝慰了她几句。

简霜霜脸上仍带着平日常见的温婉,似是不知霍翠鸾暗指她的事,看向汤水淳,语带商量的说道:“我瞧二嫂这段时日为娘炖药膳调理身子,让娘身子骨好了许多,不如麻烦二嫂也找个药膳方子给四弟妹,好让厨子炖给她吃,说不得能尽快受孕,四弟妹这几年迟迟未能怀胎,心里可是没少着急。”

霍翠鸾不领她的好意,没好气的回了话,“我的事用不着你多管。”她心中认定简霜霜就是幕后主使者,恨死她了,哪里肯听她的话。

汤水淳微笑答道:“我瞧四弟妹身子不错,这些年来一直未能受孕,皆因饮了那帖药的关系,如今药停了,兴许过一阵子就能有好消息也不一定。”说到这儿,她话题一转,望向韩氏,“娘,前阵子出了何管事那事,相公他前两日曾跟我提起,何管事区区一个下人,竟敢背着主子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是不是咱们对府里的下人太宽松,才让心怀不轨的下人有空子可钻,要我整顿整顿,莫再发生这种事。”

听见是儿子的意思,韩氏颔首,“确实是该整顿整顿,免得再让居心不良的下人有机可乘,你是当家主母,这事你看着办吧,把那些不用心替咱们办事的下人都揪出来,咱们府里不再留这种人。”她自问这些年来一向宽待下人,却招来这种事,让她有些心寒。

韩氏话才刚说完,简霜霜便一脸愧疚的跪在她跟前认错,“娘,府里发生这种事全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没发现何管事心思如此恶毒,不仅害了我自个儿,也害了四弟妹和两位妹妹,请娘责罚我。”

“欸,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这事也怪不得你,你自个儿也遭何管事所骗,喝了那药。”韩氏连忙让身边伺候的婆子扶起她,宽慰了她几句。

霍翠鸾冷冷瞥了简霜霜一眼,轻蔑的说了句,“假惺惺。”

汤水淳不着痕迹的瞟霍翠鸾一眼,若有所思。这简霜霜演技高明得连韩氏和景韶都被她给瞒骗,为何霍翠鸾却似乎早就知道她的真面目?

“提刑官已会同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提讯张府的所有下人和几个姬妾,调查他虐死小妾一案。”严庆站在书房里,向景韶回禀张老爷一案的进度。

周堂飞那张憨厚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也接腔道:“那些姬妾和下人,咱们都暗中打点过,他们在堂上会如实供出张老爷所做的一切。”

他和严庆没让他们加油添醋,只要他们一切照实禀告即可。依照张老爷在那几个小妾身上所做下的事,已足够让他身败名裂,不得翻身。

景韶赞许道:“这件事你们办得很好。”

禀告完正事,周堂飞有感而发的说:“二爷,咱们先前暗中到张府调查这事时,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张老爷的行径委实太过分,连我听了都想宰了这畜生,他每次行房前都要把那些小妾给虐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据说她们叫得越凄惨,张老爷便越兴奋,因此活活打死了好几个小妾,其中有两个小妾甚至都还没及笄呢。严庆看不过去,还一度想拔剑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