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两人,在花厅里的几人都起身相迎。
“老爷怎么也来了?”福身行完礼,叶如荃笑盈盈地柔声问道。
花肇谦一开口便怒斥她,“瞧你教出的好女儿,为了男人竟不惜以毒计来谋害自己的亲姐姐!”
闻言,叶如荃心下一惊,脸上仍佯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来,“老爷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见她当着自己面前还敢撒谎,花肇谦震怒的掌掴了她一巴掌,怒声骂道:“翠云都把芹芝做的好事从实招了,还包括你前些日子去花神庙时,唆使身边的嬷嬷欲用毒蛇咬死若耶的事也一并招了,没想到你们母女俩心肠竟如此歹毒!”
外人都以为是他宠爱侧室,不欲与妻子亲近,实则是妻子在生下女儿之后便刻意冷落疏远他,每次他来到她的跨院时她便冷脸相待,如此数次之后,他也不再自讨没趣,索性只待在两个侧室那里。
原本他是想藉此薄惩她,不料她竟似浑不在意,一次也不曾派人来请他,更不曾向他示好过,她这般冷淡让他更恼更气,也更撂不下脸面来,从此与她斗上气,不再上她这儿,不知不觉间一晃都已十几年。
今日是十几年来妻子第一次派人请他过来,他心中忍不住一喜,以为她有意与他和好,兴匆匆过来,没想到她找他来却是为了若耶的事。
方才那叫翠云的丫鬟被带进暖阁里,凤青当着他的面,拿出一只牡丹珊糊耳环让那丫鬟辨认,那丫鬟一见,脸色登时一变。
接着在凤青的威逼利诱下,答应只要她供出一切可饶她不死,并送她一笔银子让她离开国公府,那丫鬟在得了凤青亲口允诺之后,当下便把一切都招了。
他怎么都没料想到叶如荃母女竟一再想谋害若耶,虽然因着妻子的缘故,这些年来他也有些迁怒女儿,不如
其他女儿那般宠爱她,可她毕竟是他唯一的嫡女,他心里还是疼的,哪里能容许有人这般谋害算计她。
挨了一记重掴,叶如荃脸被打歪了,鬓发也乱了,但她顾不得为自个儿挨打之事生气,连忙喊冤,“老爷,绝无此事!这定是有人存心指使翠云诬陷咱们母女,妾身与芹芝绝没有做出这种事来,求老爷查明清楚,别教人给蒙骗了。”
花芹芝也吓得脸色大变,辩解道:“就是啊,爹,定是翠云那贱婢被谁收买了,要来陷害我与姨娘,求爹别被她给骗了。”
打从进来,云凤青便一语不发,只默默在旁看着。适才丈夫在听了翠云所供出的一切时,已亲口答应会给她和若耶一个交代,她等着看他要怎么发落这对歹毒的母女俩。
花若耶也安静的杵在一旁。
听完花序芝的狡辩后,她见到父亲摊开紧握的左手,露出一只牡丹珊瑚耳环,她暗暗的朝母亲看去一眼。
那耳环是先前孟息风交给她的,她再把那耳环给了母亲,没想到母亲会把它交给父亲。
“这耳环可是你的?”花肇谦怒声质问花芹芝。
觑见她遗失的耳环竟在父亲手里,花芹芝掩不住脸上惊讶的神色,接着辩道:“那耳环早、早就不见了。”
“是在映月池畔不见的吧,你还有何话可说?”他当时还不相信芹芝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事,直到亲耳听见翠云招供才不得不相信。
接下来,无论叶如荃母女如何辩驳喊冤,花肇谦始终不信。虽然见叶如荃哭得像个泪人儿时,他有些不忍,可瞟了云凤青一眼,想起先前已答应会给她和花若耶一个交代,斟琢了下,他说出对两人的惩罚——
“你们母女俩做出这般歹毒的事来,罪不可赦,就到家庙去反省思过十年吧,届时等芹芝的婚期到了,就从那里出嫁。”
上回因若耶被芹芝她们连累昏迷不醒两个多月,妻子震怒之下安排芹芝嫁给明国公庶子,因为那事确实是序芝她们的过错,当时为消妻子的震怒,他并没有阻止反对。
表面上,他十分呵宠两个侧室与几个庶女,可没人知道他心里更加看重的是正室云凤青,若是她肯对他亲近一些,这些年他也不会那么宠着两个侧室。
听见他把叶如荃母女逐到家庙去,云凤青淡淡的瞥了丈夫一眼,并未多言。
花若耶与云凤青一样,一语不发。虽然叶如荃母女俩先后欲害她,但毕竟她没死,而她们两人一个是父亲的宠妾、一个是他的庶女,要他真狠下心来大义灭亲,让她们拿命来抵偿她是万不可能的,能有如此结果,也差不多了。
这事就在叶如荃啜泣的哭嚷声,与花序芝忿忿不平的咒骂声,以及冯娇母女三人暗地里的幸灾乐祸中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