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巴巴的望着靠她最近的那道酱烧茄子,委屈的表示,“我很努力在想了,可我的名字像是被谁偷走了,怎么也找不回来。”
坐在五长老身旁,另一名高瘦的八长老瞅她一眼,桴着下颔的那绺山羊胡子,徐徐出声道:“老夫想起以前曾听闻一件事,有个人出了意外,同样也忘了自个儿是谁,结果有人敲了他一棒后,他便想起来了。”
五长老闻言,登时一脸兴匆匆的提议,“要不咱们也敲白荷一棒。”那模样像恨不得即刻找根棒子来试。
孟息钧连忙提醒长辈,“五长老,白荷是魂魄,可没法依样画葫芦,照着敲她一棒。”那一棒敲下去,也敲不到她的魂体。
被他一提,五长老也记起了白荷眼下只是魂体的事,但却不想在小辈面前掉了面子,骂了他一声,“你这小子怎地如此不知变通,她是魂魄敲不得,咱们难道不能拍她一记五行雷符吗?”他擅长卜卦测命,不擅符箓,想到什么符就随口一提。
一旁的孟息澜瞪大眼,“五老长,你同白荷是有多大的仇,这是要把白荷给炸得魂飞魄散吗?”白荷是魂体,可经受不起五行雷符的威力。
“胡说!白荷这丫头常来陪我老头子说话,就像我孙女一样,哪来的仇。既然五行雷符不能用,总可以用别的符嘛。”五长老强辩道。
坐在孟息澜身边的孙芳苓,瞧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提白荷的事,忍不住睁着双眼朝孟息风身边看去,不过她没开天眼,瞧不见白荷。
“风表哥,这位白荷姑娘长得什么模样啊?”她娇软的嗓音问着孟息风。她母亲是孟清聿的妹妹,两个月前与孟息澜订了亲,两家准备在十月时为他们完婚。
孟息风看了白荷一眼,她模样生得清丽秀美,黛眉杏眼,饱满小巧的唇瓣,宛如一颗樱桃,十分诱人。
一旁的白荷好奇的想知道他会怎么形容她的长相,却听见他说:“她长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你这有说等于没说嘛。”白荷笑骂了句。
孙芳苓也娇笑出声,“那在表哥眼里,我是不是也是长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孟息风没接腔,因为白荷正附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
“欸,你这位表妹是不是心悦于你?我发现吃饭时,她一直在偷看你。”
孟息风不假思索的否认,“没这回事。”不管以前孙芳苓是否曾倾心于他,但她如今已是息澜的未婚妻,兄弟之妻可不能戏。
“是吗?”白荷不太相信,直觉他这表妹对他定是芳心暗许。
瞅见孟息风只顾着与白荷说话,没搭理她,孙芳苓再出声道:“风表哥,你在同白荷姑娘说什么?”她看不见白荷,也听不见白荷的声音。
“没什么。”孟息风无意对她多说什么。
五长老笑呵呵的指着孟息风与白荷,调侃道:“他们小俩口都冥婚了,已算是夫妻,夫妻之间难免说些悄悄话。”他平日虽然总是带着一张笑脸,看来平易近人,不过他一双眼却很毒辣,能看出孙芳苓对孟息风仍余情未了。
当初她想嫁的便是孟息风,两家长辈也有意撮合他们,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孟息风得知堂弟孟息澜对这位小表妹心生爱慕之事,因此拒绝了这门亲事。
而后,孟息澜向孙家求亲,后来虽发生了一些波折,不过两人还是订下了亲事。
既然她已许了孟息澜,在他看来,就该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免得再招惹出什么事端来。
听见五长老的话,孙芳苓搁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收紧。
孟息澜替她夹了些她爱吃的菜到她碗里,哄着她,“芳苓,你爱吃红烧鱼,多吃些。”
孙芳苓一双明媚的水眸望着孟息澜,秀眉轻蹙,艳丽的脸庞上流露一抹担忧之色,“澜表哥,我听说白荷姑娘不能离魂太久,拖得太久她的肉身就会衰亡,这是不是真的?”
“嗯,不过咱们大伙都已分头在帮着打听白荷的来历,大伯也派人往北方去打探,也许很快就能有消息了。”他性子大剌剌,但面对心上人时,语气分外温柔。
孙芳苓一脸关心的表示,“希望能快点打听到白荷姑娘的身世,送她回魂,我好想亲眼见见她本人呢。”她与几个表哥可说是一块长大,孟息风这人性子一向淡漠,但适才他在与白荷说话时,那眼神隐约透着分柔意,她从没见过他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
当初爹娘要将她许配给他时,他毫不留情的拒绝,带给她的羞辱让她至今难忘。凭什么一个才相识不久的魂魄能得到他这般相待,而她这个与他一块长大的表妹却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