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爹娘竟趁他不备强行对他施法,迫使他的意识陷于昏沉,浑浑噩噩之下完成了冥婚。虽因此破解了他所中的咒术,但这桩未经他同意的冥婚,他不愿承认。
“这……”儿子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尤其她并非阴魂而是生魂,倘若已订了婚或是嫁了人倒是麻烦了……钱苡安看向丈夫。
孟清聿沉吟道:“要不这事等这位姑娘恢复记忆后再议。”
就在他们说话间,那姑娘陡然发现自个儿的身子轻飘飘的,竟然能飞到半空中,她先是惊愕的瞠大眼,接着便试着穿墙而出往外飘去。
“啊,我竟然可以穿墙呢!”
见她像个孩子般来来回回玩得不亦乐乎,孟氏夫妻也不以为怪,纵容的看着这位救了儿子一命的恩人。
见她玩腻穿墙游戏,兀自往外头飘去,寝房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时,钱苡安神色肃然的望向儿子。
“如今息风已脱险,咱们也该揪出害他身中恶咒之人了。”
“那人利用咒术来咒杀息风,定然需取得息风身上之物,而能取到这些东西的,定是咱们身边人……怕是有人勾结了外人出卖息风。”家族里出了叛徒,这是身为家主的孟清聿最不想见到的事。
“爹娘放心,这人我会亲自揪出来。”孟息风眸底掠过一丝冷意,他会让出卖他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们都有名字,只有我没有,要不干脆我自个儿取一个吧。”在外头玩了一会儿,再飘回寝房时,那姑娘眼里的神采更明亮了几分,先前还有些迷茫的神智已逐渐恢复清明,一见到孟家三人便兴匆匆说道。
“那姑娘想叫什么名字?”刚与儿子谈完话的钱苡安柔言笑问。
想了想,她望向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用早膳的孟息风,飘到他面前,征询他的意见,“欸,你说我叫什么名字好?”对于此刻自个儿是抹魂魄的事,她脸上没有什么忧愁之色,反倒因为魂体可以自由的飘来荡去,感到十分新奇有趣。
孟息风淡淡瞟她一眼,随口说道:“你既然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连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就叫不记吧,什么都不记得的意思。”
听见儿子敷衍的话,一旁的钱苡安轻斥儿子,“息风,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知道儿子那张嘴从来吐不出好听的话,往往一开口便能气死人,钱苡安赶紧替儿子缓颊,“息风嘴笨,不会说话,你别介意。”
她倒也没怪孟息风,“他说的没错呀,我确实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不喜欢不记这个名字,不好听。”
“那你可想到要叫什么名字?”钱苡安对她心存感激,耐着性子,和颜悦色的问。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经意瞥见窗外不远处那口池子里盛开的白荷,两眼一亮,喜孜孜说道:“要不,就叫白荷吧!”
钱苡安称赞道:“白荷这名字不错,咱们往后就叫你白荷,等你想起自个儿是谁后,咱们再送你回去。”
孟清聿也颔首温声道:“这段时日白荷姑娘就先留在孟府里,若有想起什么事便告诉咱们,咱们也会帮着打听姑娘的身分,希望能早日送你回去。”夫妻俩再与白荷叙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孟氏夫妻打算去见叔祖,将白荷是生魂之事禀告叔祖。
昨夜招魂没招来死魂,招来的竟是生魂,离奇的是这生魂竟还助息风破除了恶咒,令他们夫妇百思不得其解,因此想去请教叔祖。
房里剩下白荷与孟息风,孟息风也起身往外走,见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东飘西荡的似是在玩,见她这般无忧无虑的模样,他回头冷眉冷眼的警告她,“你最好尽快想起自己是谁,否则生魂离体太久,肉体将会渐渐衰亡,届时你也别想回去了,只能成为孤魂野鬼,再也当不成人。”
“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呀。”她一脸无辜的回道,接着好奇的问起他另一件事,“你爹娘说,是他们把我招来与你冥婚,救了你一命,听说咱们昨晚已拜过堂,这样咱们算不算是夫妻了呢?”
他严词否认,“不算!当时咱们都神智不清,岂能作数。”
她两眼定定望着他,“可咱们都拜过堂了,还能不作数吗?”
爹娘以冥婚喜事来破除咒煞,咒煞既然破了,就意味着昨晚的冥婚确实成了,但这冥婚本不是孟息风所愿,故而也不想认,可被她这么一问,他无法逃避,不得不回答她,“我欠你一个救命之恩,日后定会回报。至于冥婚之事,你不要记挂在心上,也许你早已嫁人,等你恢复记忆,届时我会亲自送你回魂。”
似是觉得他说得有理,白荷点头附和,“就是呀,我可能已经嫁了人,还生孩子当娘了,可先前你爹娘也说了,我定是肉体出了什么事故,魂魄才会出窍离体,不巧被你爹给招来。”她接着胡乱臆测,“难道我是招了丈夫宠妾陷害,喂我服了什么滑胎药,结果一尸两命?”说到滑胎药时她隐隐觉得熟悉,好似曾听谁说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