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了摸底下,果然摸到了一件物品,他连忙取出来,发现是包在一起的两本册子。

“找到了,这些就是罪证吧,咱们快走!”丁应司喜道。

“等等,我瞧瞧这柜子里放了什么宝贝。”孟广仁试着撬开上了锁的柜子。丁应司趁着等他撬开柜子的时间,随手翻看了下手里的两本册子。

第一本册子上头记载了朝廷拨下来的赈银用途,只有三万两的银子被用来赈灾,其余的五万两被纳兰瑞麟分给江苏一带的官吏,用来封住他们的嘴,上头载明了收受银子的人名,另外十二万两全被他自己给私吞了。

第二本册子则是苏州府库银的账册,丁应司没耐心仔细看完,索性翻到最末,结果赫然发现这库银早被亏空了四十万两之多。

这纳兰瑞麟不仅私吞了赈银,竟还亏空了这么多库银!丁应司合上册子,见孟广仁还没打开那只上了锁的柜子,急忙上前拽住他。“孟兄,别撬了,咱们快走吧。”这两本账册事关重大,必须赶紧送到姚崇浩手上。

“好吧,但先前纳兰瑞麟诬陷少爷派人偷盗了他府里的财宝,将少爷入狱,我今天就替少爷报这个仇。”孟广仁嘿嘿一笑,将寝房里贵重值钱的物品搜刮了一部分,才与丁应司一起离开纳兰瑞麟的寝房。

同一时间,那被大火困在柴房里的四人已移开最角落的柴薪,挥去覆在上面的尘上,地上露出一面木板,四人撬开那面木板,下头原来是条地道,四人从地道里从容离去。

那处地道是寒见尘先前派进来卧底的柯叔,无意中听见一名负责柴火的下人提起的,是许久以前的巡抚留下的逃生地道,但许久没人使用,且仆役换了一批又一批,知道的人很少,故连纳兰瑞麟也不知,拟定此计策时,寒见尘便告知此事,要姚崇浩善加利用。

外头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纳兰瑞麟与守在外面的侍卫等了许久,竟等不到半个人冲出来。

他越想越不对劲,这些人不可能忍受得了高热的火焰而不出来!他命人立刻拿水来灭火,等火熄了,才发现他们早已从那处地道逃走。

他派人沿着地道追去,不料出口却已被人封死。

另一边的丁应司和孟广仁顺利离开,并将册子交给在附近等候的姚崇浩,接过那两本账册很快看完后,他立刻下令埋伏在附近的兵马,将纳兰瑞麟府邸团团围住。

他是奉皇命暗中前来调查纳兰瑞麟私吞赈银之事,因此皇上事先已下了一道圣旨给他,让他能够调动江南一带的兵马,必要时可自行运用。

此时手上的证据已十分明确,他步入巡抚府里抓人,而纳兰瑞麟猝不及防,被轻而易举的抓住。

将纳兰瑞麟缉捕归案后,姚祟浩亲自前往监牢接出寒见尘。

“辛苦你了,见尘兄。这次若没有你的大力相助,我也无法顺利将纳兰瑞麟带回京里治罪。”姚崇浩俊秀的脸上露出笑容,拍着他的肩。

他在巡抚府里起出了十几万两的赈银,可说是人赃俱获、罪证确凿,但他所犯下的罪行还不仅如此,他亏空了四十万两库银更是一条大罪。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寒家。”寒见尘没有隐瞒的说。

“无论如何,这次能顺利找到纳兰瑞麟的罪证,并将其绳之以法,你都占首功,我会奏明皇上——”

寒见尘打断他的话,“崇浩,此事不要禀报皇上,我不可能再回京。”

“见尘,你真的打算就这么一辈子待在苏州城经营作坊吗?皇上一直很赏识你,希望你能再为朝廷效劳,我出京时,他还交代我再劝劝你。”他也觉得以他的才干埋没在这里太可惜了。

寒见尘并没有因为他的劝说而改变初衷。“我无意再当官,如今只希望能将作坊经营好。”

见他语气坚定,姚崇浩叹气道︰“好吧,若皇上不问起,我不会主动禀告他,但若他问起,你知道我不能欺君。”

寒见尘颔首表示明白他的难处,不再多言,他此刻只想赶回去见妻子。

告辞后,与孟广仁和丁应司坐上马车,寒见尘很快便发现这方向不是前往别苑,“广仁,为何走这条路,这路不是到别苑的啊?”

“少爷,这是要到丁家的路。”孟广仁接着说明,“昨日少夫人坚持要回来苏州城等少爷,我跟丁少爷劝不了她,只好带她过来。”他们昨日来时,寒府还有官兵把守着,因此只能先将她送到丁府。

“挽秋这几日还好吗?”寒见尘语气里流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关心。

一旁的丁应司答腔,“姐姐还好,就是很担心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