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人自幼一块长大,感情亲厚,故皇帝接获邀请之后,赏光驾临祈王府。

祈王夫妇前来接驾,也一块儿观赏,虽然先前祈王曾为此事斥责过儿子,但如今看见龙门打造完成后华丽壮观的景致,也不禁暗暗赞叹了声。

钟日章在面对皇帝时,并不像面对自家父母那般严谨拘束,行完礼之后,便得意洋洋的开口,「皇上瞧臣命人所造的这道龙门如何?」因还无法久站,故他此时是坐在木制轮椅上。

皇帝钟铸天比钟日章年长三岁,容貌俊秀,肤色偏白,欣赏片刻,含笑颔首道:「五条龙由大至小,依序排列,倒是颇有巧思,不过你这池子里的鲤鱼当真能跃过那第五道龙门吗?」

梁宛儿这是头一回见到皇帝陛下,见他神色温朗,脾气看似很好,不过她完全不敢小觑此人,能成为一国之君者,可都不是泛泛之辈。

对此,钟日章兴匆匆回道:「就像臣这段时日一样,刚开始时连一步都没法行走,到现下已能走上一小段路,臣相信只要它们多加练习,说不定会有一只能跃过这五道龙门,一举登天。」

钟铸天轻笑道:「你还真盼着它们化鲤为龙不成?」这堂弟从小就常萌生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早已见怪不怪。

「朕观你气色不错,这段日子似乎过得挺舒心的,还让人打造了个捶丸的场地,让人比赛。」

「皇上也听说了这件事?」提起这事,钟日章就两眼发亮,「我那捶丸的场子自一个月多前开赛以来,每场比赛都吸引数千人去观看,可热闹得不得了,臣盘算着再过几日便要开始收取观赏费,每人只要十文钱,不过皇上去看比赛,臣绝不会同皇上收钱。」

钟铸天笑着曲指敲了下他的脑袋,「那朕倒要多谢你了,不过等你赚了钱后,可莫要忘了缴上税。」皇室之间手足倾轧十分激烈,在他登基之前也没少受到那些兄弟的陷害,故他与那些兄弟感情并不亲厚,反倒与钟日章这个毫无利害关系的堂弟更加亲近。

「什么,还要缴税?」钟日章闻言瞠目。

「赚了钱自然要缴税,否则朝廷哪来的银子发俸禄,尤其前些年外族入侵,朝廷花了巨额的粮草和军饷,如今国库十分空虚,就连宫中也不得不节省度日。」

祈王听闻皇帝的这番话,心中一凛,看向自家这花费不少银子所打造的龙门,暗忖皇侄该不会是在暗批祈王府的铺张奢侈,不由得暗横了儿子一眼。

然钟日章却未多想,豪气的表示,「好吧,既然国库空虚,那臣就想办法赚点银子上缴,好充实国库,臣近来得到宛儿的提点,想到不少赚钱的门路。」

例如她先前提到的那种滑板,命人造出来之后,她没学多久就能踩在上头滑行,在她教会几个人之后,已开始打造这种滑板贩卖,如今大街上已能看见不少孩子玩起滑板来。

钟铸天唇畔带笑,心情颇佳的拍了拍钟日章的肩膀勉励他,「那日章可要努力多赚些银子,朝廷的国库就靠你了。」他在说这番话时,丝毫没有料想到,有朝一日,国库里有三分之一的银子,竟全来自钟日章所上缴的税银。

一旁的祈王听了他的话,当即放下心来,知皇上虽嫌这龙门铺张,可看在日章的分上,却也没有追究责怪之意。

接着钟铸天看向侍立一旁的梁宛儿,「这位就是世子妃吧?」

「没错。」钟日章热络的拉着梁宛的手,「这几个月来多亏有她,臣的伤势才能逐渐好转。」

钟铸天见两人这般亲密有些意外,他可没忘记当初钟日章是死活不肯娶梁宛儿,还闹到他那里,不禁揶揄道:「现下倒是护着她,当初也不知是谁来求朕……」

钟日章急忙阻止他接着要说出口的话,「皇上,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咱们人要往前看,不能老想着过去。」

钟铸天笑斥,「你这小子还训起朕来了。」他打量梁宛儿一眼,见她在腮颊上画了朵花,让圆润的脸庞看起来增添了俏丽,眼神清澈温润,教人一见便不由得便对她心生好感。

他温和启口道:「你将日章照顾得这么好,朕倒要记你一功。」

梁宛儿福了个身,不疾不徐的答道:「照顾世子是臣妾应当做的,臣妾不敢居功。」

祈王妃也忍不住称赞她,「宛儿确实是个好媳妇。」

闻言,钟铸天再嘉许了她几句,又与钟日章叙了会儿话,便离开祈王府。

待皇帝一走,祈王便教训起儿子,「你那什么捶丸的场子给我关了,正事不做,尽想着这些玩乐的事,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