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华静静听著,明白她口中所说的钻石项链,就是那条已经匿名寄回美国博物馆的风之泪。

“在他们接受了这个委托后,这个人的儿子在香港被绑架了,他儿子的手指被歹徒切断寄到他面前,”叶凤的嗓音沉了下来,“他们要求的不是钜额的赎款,而是那条即将运送来台展出的钻石项链。”

听至此,木华已明白她所指是谁。

“儿子的性命握在那些人手中,如果他不答应,他就再也见不到儿子一面,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最后,他只好跟歹徒达成了一个协议,他透露展出地点的防盗规划布置,以及陈列柜的防盗密码给他们,由他们负责下手盗取钻石项链。”

木华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他们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去偷走钻石项链。”

叶凤眼神复杂的望著她,“是的,后来歹徒如愿的得到了钻石项链,也依约释放了他的儿子。但是遗失了这么贵重的珠宝,自然惊动了警方,他们盘查了保全公司里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因为当时他人在国外,没有被任何人怀疑,加上他是公司的老板,没有人会认为他有嫌疑。”

深深的叹了口气后,她沉重的续道:“然而他公司的一名经理,同时也是他很信任倚重的朋友,却因为过于自责而在办公室里仰药自尽。”

说至此,叶凤停了下来。“木华,你应该知道我在说谁了吧?”

木华颔首,“那位自杀的经理就是我父亲。”

“没错,你不问我这个害你父亲自杀的人是谁吗?”她再问。

“我知道他姓叶,叫叶训,有一子一女,儿子叫叶康,女儿叫叶凤,对吗?”木华表情毫无意外的回道。

“你早就知道了?!”叶凤吃惊的问。

“凤姊,你还记得你那时见到风之泪时的反应吗?你一眼就认出它来了,那时我便发现你神色有异,后来住院的那段期间,我想起来曾在警局的档案中见过那保全公司负责人的姓名,于是就不禁怀疑起你和叶训之间的关系,我拜托扬风帮我查了下,便得知了原来他是你和康哥的父亲。”

木华握住她的手,笑道:“我只约略的猜到当时钻石的失窃可能与叶伯伯有关,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原来这其中有这么一段不得已的缘故,这么多年来叶伯伯他一定很自责,所以他每月都捐一笔钱给慈心育幼院对吗?”

“你说对了一半,无辜害了你父亲一命,我爸他确实很内疚,他在隔年就挹郁得病故了,死前他嘱咐我们,无论如何要找到你,代替他补偿你失去的父爱。我们找到你时,你被慈心育幼院收容了,所以才会每月固定以无名氏的名义捐给慈心十万块。”

幽幽喟叹一声,叶凤道:“能够救你一命,我总算代替父亲赎了罪。”

木华诚挚的说:“不,凤姊,这不是叶伯伯的错,他和康哥都是受害者,真正害了我父亲的是他自己事事力求完美的个性,当然还有那一群绑架了康哥,窃走了项链的歹徒。”

“说起这个,我还是不明白,风之泪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架留声机里呢?”叶凤望向被安置在几上的留声机,满脸疑惑。

“我知道哦,”荷米丝笑咪咪的钻出紫铜喇叭,褐色的波浪长发被窗外吹进来的风轻拂著。“是因为当时盗走了项链的那些人起了内哄,火并的结果是同归于尽,风之泪也跟著滚落山崖的车子,一起长埋山谷里,上次我经过那附近,无意中发现了,这才让它重见天日。”

但两人无法听到这段内幕,这个疑问将永远无解。

一双擦得晶亮的鞋子走进充满阳光的室内,从后环住了背对著他的人,在她柔细的发丝上轻轻一吻。“亲爱的,我回来了。”飞扬的眉梢染著笑意,勾起的唇角透著几许的轻浮和更多的浓情。

“这么早呀,你今天不用加班了吗?”木华回眸笑睇他。

“连加了一个星期我快累得跟狗一样,老爸再不让我轻松一下,我就要罢工抗议了。”拥著渐渐丰腴起来的情人,曲扬风心满意足的赖在她怀里撒娇。“来,香一个,慰劳你苦命未婚夫的辛劳。”

“别闹啦,凤姊在呢。”她笑咪咪的拍著他枕在她胸前讨赏的俊脸。

他微笑的向对面的人挥手示意。

“嗨,凤姊。”对叶凤他有无限的感激,若非她,木华此刻也无法好端端的活著。只是他连续多日每天都加班到十点多,没什么时间可以好好和他的准爱妻相处,难得今天提早回来,他只想和她腻在一起,好好的亲亲她、抱抱她。

“我要回去了,你们小俩口尽情去恩恩爱爱吧。”叶凤识趣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