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心满意足的将头往后仰,看著高挂的月娘,笑呵呵的道:“吃得好饱哦。”
“木华,你怎么会住在这里?”他好奇的问。不是想探人隐私,只是不知为何,他有种想要多了解她一些的念头。
木华将视线投向夜空,沉默须臾后,徐徐开口——
“我九岁时,祖母被酒醉驾车的人撞死,十岁,祖父被一个跳楼自尽的人给连累了当场压死,十一岁那年,我父亲仰药自尽,到了十二岁,相依为命的母亲罹患癌症去世。为了治疗母亲的病,我们积欠了庞大的医药费,结果,我住了十几年的房子被拍卖了,然后,我被邻居送来这所育幼院,从此在这里展开新的生活。”她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自怜自艾,有的只是云淡风轻般的浅笑。
曲扬风的眸光变得深沉,讶异遭遇了这些不幸事情的她,为何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不管她此刻的神色有多么的坚强,他相信这段往事必然带给她很深沉的悲痛,他不该因为好奇而揭掀她不堪的回忆。
“不要紧啦,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侧眸睐他,她微笑的再道:“其实,在短短四年里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当时的我一度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命运,一直哭一直哭,尤其是看著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母亲,我既心疼又害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是母亲最后留给我一个很大的宝藏。”
“是什么宝藏?”他很想知道是什么激励了她。
“她握著我的手告诉我,我已经一无所有,更要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快乐,因为,那是我唯一能给自己的。”柔柔的月光照拂在她脸上,她恬淡的笑颜,显得温柔无比,辉映著月芒的眸底晶灿耀人,注满真诚的语气柔得醉人。
“所以你就开始刻意让自己过得开心愉快?”曲扬风凝视著她,突然有一种想拥抱她的冲动。
“当然不是,刚开始时我常常一个人躲在棉被里哭,隔了一两年后才渐渐的领悟到,人一出生就注定要走向死亡。”
木华笑了笑,继续说:“人生其实是一个学习的历程,学习包容、学习爱、学习宽恕、学习了解,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还能呼吸的时候,很多人都说要把握当下,所谓的当下就是此时此刻,不要去为未知的未来担忧,也不要去为已逝的昨日懊恼,在自己还能呼吸的这一刻,认认真真的去感受身边所有的一切就够了。”
曲扬风默然许久,细思著她这席话。人生是一段学习之旅?在此之前他却只是怀抱著游戏的心态看待生命,从不曾认认真真的去做过什么事,更别说去感受周遭的一切。
一直以来他并没有特别想追求的目标,他不像茗风很早就明白自己的人生方向,也不像皓风的个性善良而直率,可以专心一意的爱著一个女人。
自小生活在优渥无虑的环境里,他太习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把游手好闲、四处玩乐、交女友、泡美眉,当成最大的休闲乐趣,甚至以为自己会就这样过一生。
然而此刻,他突然间觉得该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好好的想一想了。
“喂,你怎么了?”木华侧过头,发现他突然反常的面无表情,一派深思的模样,不禁莞尔,难得见他也有这么正经的模样,她从脚边摘来一根野草,往他的鼻间搔去。
“哈啾——”他反应极快的握住她淘气的小手,“看我怎么惩罚你这个顽皮鬼。”伸指搔向她的腋下,惹来她一阵失声尖笑。
“呵呵呵……别闹了啦,我最怕痒了,谁教你突然间好像入定高僧,一动不动的发起呆来,我是怕你走火入魔,这才好心的招你还魂耶。”两只手腕被他一只大手牢牢扣住,她扭著身子讨饶。
“知道我搔痒神功的厉害了吧。”曲扬风嘿嘿狞笑,一副奸险小人貌。
她也很配合的说:“是,大王,小的知错了,请饶了小人吧。”
“算你聪明,来,香本大王一个,就饶你一命。”他指了指左颊,一副色迷迷的说。
木华瞠大眼,随即露出一口森森贝齿,朝他凑过去——
“啊——你咬我!天哪,你有没有打狂犬疫苗?”他龇牙咧嘴的喊,手不禁一松,她笑嘻嘻快一步逃了开去。
“拜托,我又不是狗,干么打狂犬疫苗。”
抚著上头烙著齿痕的左颊,曲扬风指控,“只有狗才会咬人。”
“谁说的,只要有牙齿的动物都会咬人好吗——啊!你、你、你要干么?!”猛然被抱住,她吓了一跳。感觉得到他微微激动的情绪里没有一丝的轻薄之意,她一动不动的任他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