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再叙了几句话,临走前,魏青煊突然间道:「七弟摔下那山崖后,是从哪条路离开魏青晚从容镇定的回道:「当时天犹未亮,仍黑着,我急着离开,也没瞧清楚,不过隐约间瞧见崖底有口潭,我顺着潭边的一条路走,这才走了出来。对了,五哥怎么会这么问,莫非五哥去过那崖底?」

魏青煊摇头道:「这倒没有,是我身边有个侍卫多年前曾去过那崖底,他说底下有个深潭,潭边有条路能通往外头,七弟那日走的应当就是那一条。」听她所说与侍卫所言一致,他收起了怀疑之心。

那日老八说老七摔下山崖后,他就起了疑心,老七性情一向疏懒,突然独自骑马上山要赏桃花,实在不太寻常,发生意外后,隔天竟是韦殊寒送老七回宫,他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这才会刻意一试,倘若老七不知崖底有深潭,便意味着老七压根没摔下山。

魏青晚神色不变的应道:「兴许我那日走的就是那条路吧。」多亏她为了事先做好安排,曾去过崖底一趟,否则她可无法回答五皇兄的问题,如此一来,她佯称摔下山崖之事,倒要被人怀疑了。

把人送走后,魏青晚回到房里,继续窝在床榻上。

几个兄弟这趟过来,只有魏青群是真的来关心她,三皇兄是来打探她与韦殊寒的关系,五皇兄则是对她是否真的摔下山崖之事起了疑心,也不知他为何会对这事起了怀疑。

三皇兄应是不乐见她与韦殊寒太过亲近,毕竟韦殊寒眼下是父皇最宠信之人,可惜不是她想与韦殊寒亲近,而是他不肯放过她,硬是为了私心,要将她牵扯进朝堂的浑水之中。

不过她此时最担心的是父皇的头疾,竟严重到无法再上朝了吗?抑或是韦殊寒已经对父皇下手了

「三皇子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魏青晚刚附身到玉扳指上头,便听见韦殊寒醇厚的嗓音这么问着。

「本宫冒昧来访,尚请韦统领见谅,是有些朝政上的事想请教韦统领。」

「臣掌管武卫营,只听命皇上差遣调度,对朝堂之事所知不多,恐无法对三皇子有所帮助。」

「韦统领客气了,当年在韦统领的提点之下,劝进二皇兄之事,教本宫受益匪浅,本宫承韦统领的情,不敢或忘,因此今日才会再来求教韦统领,眼下这情势,本宫该当如何因应才好?」魏青珑虚心求教。

当年二皇兄被废之事,乃他们两人联合设计,但事后韦殊寒却也并未因此与他特别亲近,而是与其他皇子一样,维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

他此来是有意拉拢韦殊寒为他所用,如今父皇头疾日渐严重,这几日几乎已无法理事,他必须为将来之事预先筹谋。

虽说这些年来他暗中布署,已收买了不少朝中大臣,对此事他已胸有成竹,不过仍担心会发生什么意料不到的变数,韦殊寒便是其中之一。

韦殊寒近日与老七走得近,他得来探询探询他的意向。

「皇上不过是头疾,休养数日兴许便能痊癒,三皇子或许多虎了。」韦殊寒神色不变的回道。

「本宫十分担忧父皇的龙体,这两日前去请安都无法得见父皇,无奈之下才会来求教韦统领,不知韦统领近日可有奉召见驾?」魏青珑面露忧心。

「三皇子都无法见到皇上,臣又岂能得见?」韦殊寒意有所指的又道:「依臣之见,三皇子还是稍安勿躁,再静候几日为宜。」

魏青珑沉吟须臾后点点头,再叙了几句话,见无法再从他嘴里探得什么消息,这才起身告辞。

把人送走了之后,韦殊寒回到书房。

老总管进来禀报道:「侯爷,宋道长不久前派人来禀,约莫就在这两天了。」韦殊寒点点头,吩咐道:「派人将银子送过去,明晚命人送宋道长离开京城。」

「是。」总管躬身应了声,迟疑一会儿,又问道:「届时可要将夫人接回府里?」

静默好半晌后,韦殊寒才回道:「派人将爹娘以前住的院子整理整理,再派几个嘴巴严的丫鬟留在那里伺候。」

「是,终于要等到这一天了,老爷、少爷还有老夫人总算可以瞑目了。」老总管抬起衣袖,擦了擦染着湿意的双眼。

他口中所称的少爷是韦殊寒的父亲韦宣尘,他年纪轻轻就去世,年岁永远停在他离去的那一刻,故而在老总管心里,他永远都是少爷。

「可祖母等不到亲眼见到的那一天就走了。」韦殊寒的嗓音透着遗憾。

「不过这一日总算到了,仇人将死,终于能告慰九泉之下的老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