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哀凄,长跪在祖母的床榻前,「祖母,孙儿向您保证,不会让您和我爹还有祖父等太久的。」接着,他抬起右手,徐徐为祖母抚上不肯闭上的双眼,左手则轻抚着她的鬓发。
附身在他左手玉扳指上头的魏青晚,瞧见他那阴冷的眼眸里似是带着湿意,令她不由得想起母妃过世的情景,哀伤也跟着涌了上来。
当她的情绪稍微缓和下来后,她想到适才她亲耳听见他祖母说了句狗皇帝,韦家的仇人是谁,已昭然若揭,容不得她再逃避。
她心思沉重,她不知道韦殊寒打算怎么替他家人报仇,更不知该从何阻止。
杀人夺妻,依律法该当处死,但那是对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而言,纵使古有明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皇帝乃一国之尊,至高无上,不容侵犯,不论做了什么,都无人能对其施以刑罚,因此这句话自古以来多是侈言空谈。
为了报仇,只怕韦殊寒花了不少心血,才挣得今时今日的地位,取得父皇的宠信,下一步,他难道打算……弑君吗?
父皇一死,国不可一日无主,他便能名正言顺的扶她登上宝座,她从此得当他的傀儡皇帝。
思及此,魏青晚的心猛地一惊,看着依然长跪在榻前的韦殊寒,她神思复杂,对他又惧怕又怜悯。
悯其不幸的遭遇,惧他的心计手段。
为父报仇,天经地义,偏偏他要报仇的对象是她的父皇,她很自私,明知父皇做下不可原谅的错事,但身为人子的她,却无法眼睁睁看着父皇被人所害。
可凭她一人之力,怕是阻止不了韦殊寒,她苦苦寻思着在不惊动到父皇的情况下,还有谁能阻止他。
凤来宫一如往常,宫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