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府挂满了彩绸,一片喜气洋洋,京里的王公大臣们几乎全都来了,府里道喜之声不断。

魏青晚领着几个弟妹向五皇兄道过喜后,便各自被侍从领到各自的席座,男女宾客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几位皇子们的席位则被安排在一块。

魏青群兴匆匆的拉着魏青晚饮酒,说道:「五皇兄迎娶的新娘子可是京里有名的美人,不知我将来的妻子,模样有没有五皇嫂那般美艳?」

魏青晚还未答腔,就听见魏青珑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呵,老八,你年纪还小,这么快就想成亲啦?」

「三皇兄,我不小啦,我今年都十五了,明年就可以出宫开府了。」

魏青珑调侃道:「七弟你瞧,八弟这可是迫不及待想娶妻了。」

「没这回事,我只是说说罢了。」魏青群羞恼得白胖的脸微微泛红。

「好好好,不笑话你了,来,咱们为五弟今日大婚干一杯。」

魏青珑命人拿了整壶酒来,兴致高昂的与他们喝着酒,他发现魏青晚只是小口小口的浅酌,一杯酒温温吞呑的喝了好半晌还没喝完,他看不下去,出声劝酒,「七弟,你这样可不行,又不是娘们,咱们男人饮酒该当像八弟那样一口干了才能尽兴,来,罚你三杯!」

魏青群也在一旁笑闹着附和,「就是啊,七哥,喝酒就是要大口喝才有意思。」

「我酒量不好,怕喝醉了。」魏青晚解释道。

「今儿个是五弟的大喜之日,咱们就是要不醉不归,你就放心大胆的喝,要是真醉了,大不了三哥让人抬你回宫就是。」

连饮了几杯酒,魏青群那白胖的脸庞已有些发红,他喝得兴起,拽着魏青晚的手,也跟着劝酒,「没错,难得咱们兄弟聚在一块,就是要喝得尽兴,七哥你快喝。」

魏青晚不得不饮了几杯酒,很快便感到有些醉了,见几个官员过来找三皇兄说话,她趁着自个儿还未醉死,赶紧找了个藉口离开,脚步有些踉跄的往附近的水榭走去,想吹吹凉风,消散些醉意。

来到水榭旁,她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忽然有人伸手扶住了她。

「多谢。」她扶着对方的手臂站稳后,出声道谢,抬眸一瞅,竟是韦殊寒,她眯起眼,在酒意的作祟下,她没了平日的矜持,朝他骂出心里的话,「韦殊寒,你这个坏蛋!竟敢趁人之危,胁迫本宫,你该当何罪?!」见她带着几分醉意才会如此失态,韦殊寒低低一笑,顺着她的话反问:「那依七皇子之意,臣该当何罪?」她指着他的鼻子怒嗔道:「你威逼本宫做不想做的事,该拖去斩了!」她接着满怀委屈的再道:「你知不知道,本宫战战兢兢、提心吊胆这么多年,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离开深宫、离开京城,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本宫的地方,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可是你这坏蛋,竟然逼迫本宫去争权夺势,本宫一点也不想跟谁争跟谁斗!」

闻言,他眸色深沉的注视着她,她竟早有逃离京城的打算?

也是,明明是公主之身,却自幼被眉妃当成皇子抚养,可想而知,她这些年来必是过得胆颤心惊,想尽办法的将这弥天大谎给隐瞒下来。

眉妃过世,她已没了牵挂,不想再继续假冒皇子的身分,想逃出宫去,摆脱那套在她身上伽锁,也是人之常情。

但为了他的目的,他不得不折断她的羽翼,将她永远困在京城这座巨大繁华的囚笼里,要怪只能怪她不该生在皇家,她不该有个忘恩负义的父皇。

见她又站不稳了,韦殊寒抬手扶住她纤痩的肩膀,一手轻轻滑过那她绯红的腮颊,醇厚的嗓音透着一丝柔意,哄道:「您无须跟谁争跟谁斗,这些自有臣会为您——打点好,您只要乖乖的听臣的安排,事成之后,您就可以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魏青晚挥开他的手,语气里透着抹央求,「我不要再留在宫里,你放我离开,再去找别人吧。」

「我既已挑上你,就不会再放你走。」

她睁大被醉意醺染得朦胧的双眼,凝视着他,「我知道你没有外头的人说得那般狠毒,你放我走,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你的秘密。」

韦殊寒眼神一沉,诱哄着问:「我有什么秘密?」

「你想要向我父……」魏青晚才说了几个字,整个人便倒向他怀里,醉晕过去。

他搂住她的身子,垂眸睨着她紧闭的双眼,见她就这么毫无防备的醉死过去,他微微皱起眉,打横抱起她,准备将她带去给宾客休息的厢房,然而下一瞬,在思及她的身分后,他陡然停下脚步,抱着她改往外头走去,准备亲自送她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