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晚有些好奇,不知韦殊寒会怎么处置那名婢女。

「偷盗府中白米,依规矩打她二十个板子。」

闻言,魏青晚微微蹙眉,那丫头偷米虽是不对,但孝心可嘉,不禁有些怜悯她的遭遇,不想下一瞬,又听到韦殊寒开口—「不过念在她一片孝心的分上,你让人送几斗米给她祖父,再借十两银子给她祖父治病,这十两银子,允许她分十年偿还。」

第六章

十两银子分十年偿还,对一个丫鬟来说负担不会过重,而且对犯错的下人做出处罚,但悯其处境,再施予援手,赏罚分明,魏青晚心中不由得对韦殊寒的处置称赞不已。

像是早知自家主子会这般发落那丫头,老总管躬身一揖,「小的替那丫头谢过侯爷。」

老总管退下后,韦殊寒继续翻看着桌案上那些从吏部调来的陈年案牍,他用左手端起一杯茶,似要饮,但忽然间像是发觉案子有可疑之处,便忘了喝茶,一直端着,右手翻动着文卷前后察看。

魏青晚就着他举在半空中的手,刚好能看见他此时的神情,他那双素来阴冷的双眼垂着,专注的看着文卷,像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眉头越拧越紧,半晌后才发觉自个儿左手还端着茶杯,他举起杯子饮了几口,将茶杯搁下后,抬手掐指在算着什么。

片刻,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一抹笑,自言自语道:「我就说这日期对不上,原来如此。」说完,他习惯的抬起右手拇指,搓揉着左手拇指上头的玉扳指。

那种宛如自个儿的身子被人摸着的感觉再度传来,经过这几次,魏青晚已经知道这是他在摸着玉扳指,可心头却免不了生起一阵羞臊。

要是此时她在自个儿的身子里,定是满脸通红。

这般被他摸着,也不知算不算被他轻薄了去?

须臾后,韦殊寒移开右手,低声冷嘲道:「谁能想到一个声名在外的清官,竟然与自个儿的兄嫂通奸成孕,把亲儿当侄子养,还博得一个好名声。」

她好奇的睁大眼,想知道他说的人究竟是谁,但那文牍上密密麻麻的字,让她一时看不清楚,接着她瞧见他提笔,拿起一旁的折子奋笔疾书……猛然回到自个儿的身子里,魏青晚在黑暗中睁开眼,想了会儿适才的事,觉得韦殊寒这人同她以前所想完全不一样,他并非阴狠毒辣之人,他对府里的下人十分宽待,在审问蔡坤时,似是也没有对蔡坤用过刑……

她不由得想起那句古话,「知人知面难知心」,当年她是在三皇兄身上体悟到了这句话,而今,她又在韦殊寒身上见证了这句话。

「……赐七皇子东华大街宅邸一座,着令修造完后,择日出宫开府。」

下了课堂,传旨的太监来传完圣旨离开后,魏青群白胖的脸上带着抹喜色,欣羡的对七皇兄说道:「七哥,恭喜你,父皇赐给你的那座宅子地段可不错,就在三皇兄的府邸旁,等修造完后,七哥可要让我去玩上几天,也不知道等明年我出宫开府时,父皇赐给我的宅子有没有你的这么好?要是赐给我一座位在旮旯犄角的,那我可要哭了。」

「你母妃得宠,父皇赐给你的宅子一定会比我的好。」魏青晚虽然笑着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惊讶,她原以为她得到的府邸会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宅子也会比较小,毕竟在诸皇子之中,她的表现一向不出挑,父皇也鲜少关注她,父皇怎么会把那座位在三皇兄府邸旁的宅院赐给她?

魏青群比她还迫不及待,拽着她的手腕道:「走,咱们去向母妃禀告一声,就出宫去瞧瞧父皇赐给你的那座府邸,看有哪些地方要重新改过,我也可以给七哥拿个主意。」

不久,两人一块出了宫,来到位于东华大街上的宅邸。

这里原本是前庆国公府,显赫一时的庆国公三年前被抄斩后,这座华美的宅邸再无人居住,如今荒烟蔓草,寂静无人,不过屋舍保存得十分良好,稍加修整就能焕然一新,恢复昔日的恢宏华丽。

魏青群兴高采烈的给魏青晚出了不少主意,哪边再多造一座亭子、哪里再挖一口池塘、哪里搭个戏台子,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魏青晚只是微笑的听着,没有多说什么,心下想着,这宅子日后修造得再好,于她也没用,若是她的计划能成功,这宅子她也住不了太久。

半晌后,两人巡视完,准备回宫,可魏青群想到难得出宫一趟,不想这么快回去,再拉着她去了酒楼。

「我听说白梦楼的酒菜可好吃了,咱们去尝尝。」

魏青晚不得不陪着他去了。